“楊明輝,我先說好,能不能先喝酒吃飯,打架的事放後面,可以吧。”楊曄看起來算是真的怕了這他喊作楊明輝的年輕人了,語氣也變得委曲求全了起來。
楊曄倒不是怕他厲害咋的,只是楊曄再瞭解不過他了,一根筋,死板,還特愛講道理。
楊明輝?!溫瑤劍宗嫡系宗主二公子,二品實力,佩劍青龍,怎麼會來這?也是來殺楊曄他的?羅成心裡暗自嘀咕著。不想那楊明輝突然拔劍,一劍直至脖頸,一道青光劍出如龍。
這一劍殺向的卻是那還在嘀咕的羅成,只見,楊曄指沾杯中殘酒,以手作弓,將酒滴彈向那青光游龍,讓那游龍之勢稍顯示卡頓一剎,就是那一瞬,羅成這也反應了過來,起身就拔出了一直握著的佩刀,斜身頂劍,反手拍桌而離,這才化解掉這一青潛游龍的殺招。
“好刀,有名字嗎?”楊明輝看著羅成手裡那把神似柳葉明如流波的刀,不禁感嘆到。“秋刃。”羅成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回應道,哪怕這人就在剛剛還交了手。“先喝酒先吃飯,這在人家店裡,砸了個桌子椅子的你賠啊?還是你賠啊?”楊曄一邊拉勸著兩人。一邊將兩人武器都插回了鞘裡,宛如一個大老爺們同時安慰著兩個為他爭風吃醋的小姑娘般。
羅成倒是一點都不記事似的,收刀後便直接坐了起來,倒是楊明輝,坐是坐下了,一隻手還緊緊握著他劍。
“我的楊大少爺,你咋的一言不合就出劍勒,出劍就算了,出手就是殺招,咋的?這兩年我溜了沒人在溫瑤劍宗給你喂劍招了嗎?沒學別的?”楊曄也沒別的意思,雖然是沒好氣的說,但就像楊曄懂他般,楊明輝也很明白眼前這個人沒有別的意思。
楊明輝聞言,握劍的手漸漸鬆了些許,輕聲道:“他有殺氣,我以為…”
“廢話!人家是殺手!殺手你懂的吧!肯定一身殺氣啊,不然還和藹和親嗎?!”楊曄無語的大聲說著,可能是說的還來氣了,一把奪過楊明輝手上的酒喝了起來。
“好啦,這些都是小事,這次不止我一個人下山,大哥也下來了還有幾位均是三品以上實力的師兄,我半路故意離開他順道去了趟湖羊城,然後按你以往書信給的地址就尋你過來了,你快走吧,不說那幾位師兄,大哥已經一品九境半步通玄了。”楊明輝雖然還是淡然的說著,語氣卻難免有點擔憂。
楊曄聽完也只是笑笑,喝了一口酒,漫不經心的說道:“哦,楊明宇也來了呢?嗯…楊木頭,我們來打個賭唄,你說剛剛我叫那娃子給你的豆子是單數還是雙數的?”
“啊?”楊明輝聽到楊曄這個回答又是一愣,呆呆的看了眼手裡還拿油紙包著的馬奶豆,終於還是繃不住了,平靜說道:“他會對你出手,半步通玄,我擋不住的,你當初下山雖然隱藏修為,可我還是知道的,那時你剛踏一品,離開了瑤泉洞天,你如不是這兩年有所機遇不可能在他手底下有任何生還可能,你不怕嗎?還是說,你已經通玄了。”
“這煙花巷的姑娘算機遇不?哈哈,通玄呢我肯定是沒有也不會有的,怕也肯定是怕的,你們這些劍宗嫡系,哪個我都怕。不過這些都無所謂。快點,我們賭完這局,就賭你腰間那條一丈紅好吧,你不選我就選了,單數。”楊曄還是似乎毫不在意般的說著,一隻手輕輕拍了下楊明輝的肩頭。
楊明輝半分意外半分平靜,意外的是楊曄愛賭,他們從小就各種打賭,賭注也五花八門,再離譜他也不會稀奇。可這代表宗門嫡系和外門身份的一丈紅綾腰帶,講真,他以為經過以前那件事,楊曄他就不再拿它來說話了。而平靜的呢,就是楊曄這永遠處事不驚,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習性,或許,也就是他這份豁達,才讓他學會和領悟了那套劍吧。
“那我賭雙數好了。”楊明輝淡淡一句,隨即將手中馬奶豆放在桌上細數起來。
六十七顆,單數。也不等楊曄說話,楊明輝便自覺得解下紅綾遞給了他。“你這楊木頭是不是變胖了,小時候我用的紅綾繞兩圈就可以,現在都得繞三圈還有多了。”
楊明輝也懶得搭理他這無聊的話語,拿過酒壺,給自己和旁邊看著莫名其妙他們的羅成也倒上了一杯酒。楊曄這邊,好好整理了下紅綾,也順便整理了下妝容,漂逸使然,還真有點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味道了。
楊曄也懶得搭理喝起酒來的兩人,既然打理起衣容來,他也就剛好把本隨意放在一邊佩劍也懸掛上了腰間。楊明輝看到他拿起劍,伸手就想去碰,卻不想一向大方的楊曄卻側身躲了一下,讓楊明輝摸了一個空。
“兩年不見,心性不改,人卻變小氣了,青蛇我又不是沒見過,怎的現在碰都不讓碰了?”楊明輝言語不悅,可心裡也就隨他去了。
楊曄倒是不以為,還生怕他再碰一般,將佩劍還朝腰間左邊挪了挪,然後嬉笑道:“那可不是,這可是我媳婦,哪能讓人隨便碰的。對了,它現在不叫青蛇,叫水杏,咋樣?是不是很配他們叫我的那個花名。”
“水杏,楊花,哼。”楊明輝低聲喃喃道,因為有跟楊曄書信,所以楊曄曾自豪的在信裡提過,說他待著的那個煙花巷人人都喚他,楊花,楊花郎。所以向來瞭解楊曄那浪蕩性子的楊明輝聽到這個他改的劍名,也就不以為意了。
羅成本一直默默喝著酒,剛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突然開口道:“武道之分,由九至一,達一品分九重,過九則入通玄,也就修成了當今武林的頂峰層次,強弱之分拋去武學剋制和功力累計,凡是通玄相鬥必如日月爭輝。幾十年前溫瑤劍宗的一枝獨秀楊風政和五惡人之戰,其中和五惡之首的尾後針王超兩人便都是那已登通玄的天人,當年他們青城山十里亭那一戰,我在青衣樓信閣裡看到過記載,如果那張明宇真已一品九重,那你,確實凶多吉少。”
“是嘛?你們這些殺手啊,刺客啊,什麼的組織,就愛收集情報,溫瑤劍宗好像都沒有記載當時那事的什麼典籍,反正我是沒看到。”楊曄平淡的說著,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事。可一邊的楊明輝明顯心神有所波動,強忍安撫自心,緩緩道:“宗門確實沒有任何記載,包括風叔自己經過那戰也沒有傳下什麼話,哪怕到底是輸是贏,也只有他自己和那五惡人知道。那戰過後,江湖上便再也沒了五惡人的聲跡,江湖繼而也就傳出最後還是風叔贏了五大惡人的說法,而風叔後幾年也一直閉關於那劍宗後山瑤泉洞天,本人雖無一句言語,可還是經那一役,奠定了我溫瑤劍宗江湖第一宗門地位。”
楊明輝說到後山瑤泉時,不由看了一眼楊曄。可楊曄倒沒什麼波瀾,抬起頭看著羅成問道:“既然你們青衣樓典籍裡面有記,給說說唄,都寫了啥?”羅成看著好奇的兩人,楊曄還都已經問出來了,羅成也不彎彎繞繞的,只是平淡的說道:“其實也就只記寫了八字而已。”
“哪八字?”這次換作楊明輝終於忍不住了出聲問道。羅成聞言,一如他似死水般的語氣,緩聲說道。
“天人之爭,似神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