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檣這才想起,她那日是偷偷雖阿霜入宮的,便牽強道:“就是……就是阿霜入宮參加宮宴那日,她回來同我說她見了你!”
顧北瑒配合她點點頭,笑道:“蕭二,你瞧,你談起別人時總是這般,眸子裡神采奕奕,可你為何要生分我?”
蕭檣這才注意到,從她進來到現在,一直是顧北瑒在給她添茶,可她始終也沒問上他一句“你過得好不好”。
而且,從始至終,顧北瑒的話裡都是“我”,而不是“朕”。
蕭檣用餘光看著他,他正在吹他手中的那捧茶。
一身素衣一如當年的模樣。
那時顧北瑒還不是皇帝,說是個皇子,也空空有個名頭而已,那時少年們的結伴,哪有什麼高低和尊卑……
可如今,也是如此嗎……
下山的路上,蕭檣從樹上找回了那一筐魚。
“蕭二……真的不會被發現嗎……”
蕭檣對著旁邊的人“嘖”了一聲,意思是“信我準沒錯”。
不過顧北瑒分明看見她嘴角閃過了一絲詭異的笑。
那木屋,的確是一家獵戶的木屋,只是被遺棄了許久。方才蕭檣竟然從木屋中翻出了一套虎皮衣和一個蓑笠。這些東西此時此刻掛在顧北瑒身上,總有中說不出的味道。
顧北瑒生的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又細皮嫩肉,此時穿著這麼一套衣服,捧著一筐魚,怎麼都覺得身上十分別扭難受,但是又拗不過蕭檣一定要帶他下山一起去篝火晚會的熱情,只能皺著眉忍受著。
可是……蕭檣帶他下了山,他便聯絡不上方才為了支開蕭十六發出尖叫的衛禮了,那他到時怎麼回宮呢?若不能回宮,那……同蕭檣住一起?
顧北瑒突然瞥了一眼神采飛揚的蕭檣,抿著唇笑了笑。
蕭檣和顧北瑒到達軍營時,十六已經在旁邊等了,他們二人走過去將魚放下,十六果然一臉不爽。
“蕭二!我讓你背個魚,你背了一個下午?你是隻蒼蠅吧,圍著這山轉!”
“不是給你揹回來了嗎!你呢!你怎麼回來了!人給救回來了嗎你!”蕭檣也毫不客氣。
只是顧北瑒皺了皺眉,蕭檣說的沒錯,有時蕭十六的嘴真的想讓人撕下來……蒼蠅?蕭檣跟他待了一下午,什麼叫蕭檣是隻蒼蠅?
“別說了,越說越氣,你想想,你細細想一想那叫聲,你知道我抓來那人是誰嗎?”十六氣不打一出來,但他並沒有給蕭檣回答的時間。
“是衛禮!衛公公!顧狐狸身邊那個太監,我靠,我還以為是什麼美嬌娥,去英雄救個美,我……他說他跟著禮部的人來佈置,走丟了……我……行你丟就丟吧,你叫什麼啊?我……算了,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十六沒好氣的擺擺手。
蕭檣只是尷尬的笑笑,瞥了一眼身邊的顧北瑒。
再一抬眸,便在篝火中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這人怎得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