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實際上,蠱毒之中“蠱”和“毒”是兩種不同的東西。
蠱是將許多毒蟲置於一個翁中,最後存活下來的那一個才叫蠱;毒則只是一味能夠毒害的藥而已。
在民間也有一種說法,想讓一個人趕緊死,便用毒;而想要一個人痛苦一生、生不如死,便用蠱。
但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蠱”和“毒”這兩種東西可以相互牽制也能相互利用。比如實踐在十六身上便是,將子蠱種入十六體內,而將母蠱種入引毒者體內,待子蠱食盡了十六體內的毒,再用母蠱將其吸引至引毒者身上。
只是,如此方法對受者的傷害極大,因為到時那個引毒者要承受的就不僅是毒了,還有要承受有體內的蠱蟲啃食骨肉。
“蕭統領是將府的庶子?”月奴不解蕭檣為何對十六如此好,但是也未聽說過師姐還有其他的兒子。
蕭檣只笑著搖搖頭:“我爹一生只鍾愛我阿孃一人,並無旁出。十六……是我爹在北疆時從狼嘴下撿來的,他是我我爹的義子,亦是我敬愛的兄長。”
月奴沉默了一會,不知說什麼好。
“月姑娘,那日鬼市叨擾,十分抱歉。但若你有醫治十六的辦法,無論如何……都值得一試。”
對於蕭檣來說,十六已經是她最後的兩個親人之一了,她沒有辦法再去承受失去一個重要的人的痛苦。
月奴還是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蕭檣是她師姐的孩子,雖然她從未見過師姐虞念慈,但是卻知虞念慈是師傅最得意的門生,在世時也行醫幫助了很多人,月奴自然敬重。
而那日蕭檣面對兇猛但是重要的野獸和手無寸鐵的百姓,她賭上殺頭的風險選擇了後者,也讓月奴對她有了改觀,覺得蕭檣不像秦相說的那般,倒是個良將。
蕭檣見她不說話,也沒辦法。但想到那日聽見黑衣人要挾月奴刺殺顧北瑒一事,眼神變得渾濁了些。
月奴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她究竟是什麼人?
但很明顯是月奴落了什麼把柄在黑衣人手中,那月奴……會不會也是像榮鶯是受人利用呢?
“姑娘為何在鬼市行醫,而不在坊中開家白日也營生的醫館?姑娘可是缺錢?如需什麼幫助儘管開口,蕭某一定傾囊相助。”
月奴笑了笑,只是搖搖頭:“的確曾想過在坊間行醫,不過……坊間的那些鋪子都在權貴們手中,我一弱女子,無力跟他們抗衡。”
月奴撒了個謊,但這也的確如此。她的把柄在權貴手中,只能聽命於他們,無力與他們抗衡。
蕭檣想到上次聽那黑衣人好似跟月奴談到了月奴的母親,便順著月奴的意思說下去:“既然月姑娘和我阿孃師出同門,有何難處,儘管找將府便是,有何權貴找上麻煩,也請月姑娘相信我的能力。”
蕭檣眼睛裡全是誠懇。
這番話倒是讓月奴有些心動。
她被主子安排至秦相身邊,只是因為主子覺得秦相可以幫助他們完成扳倒顧北瑒的大業,但是,扳倒顧北瑒並不是只能投靠秦相啊?
她之前只想著蕭檣是否會站在秦相的對立面,卻不曾想過自己要不要再覓牆頭。
而其實,秦相和蕭檣,一個為一朝之相,統領百官;一個為一國之將,征戰沙場。如果她能替主子拿下或者扳倒這兩個人,對顧北瑒不都是一次致命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