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檣並未直接接下。
這藥讓她想起月奴,也讓她看到,皇宮裡的顧北瑒並不是皇宮外的顧北瑒。
宮外的顧北瑒,會給月奴做一大桌子菜,對人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
可宮裡的顧北瑒卻是這樣的威嚴,這樣讓她生畏。
那天月奴被抓後,蕭檣輾轉反側了很久。
她忘不了月奴看著顧北瑒的眼神,忘不了顧北瑒笑著月奴一聲“月兒”的模樣,她以為顧北瑒去那當藥童只是為了試探月奴,蕭檣還想著也許因月奴的醫術和才氣,顧北瑒會原諒這個被別人用母親威脅如何身陷黑暗的女子。
她也曾想過,若是當時月奴知道在她面前那個溫潤如玉的人就是顧北瑒,她會不會直接了斷了他的性命……
她此時有些懊惱,她剛開始就應該想到結果的。
月奴謀逆當恨,可她卻恨不起來,她總覺得月奴有什麼難言之隱。
蕭檣忽然覺得有些苦澀,於是問:
“月姑娘可還好?”
顧北瑒聞言,沒有說話,只是繼續將藥吹了吹,遞至蕭檣嘴邊,神色溫柔。
可顧北瑒越是這樣就越叫蕭檣難受。
顧北瑒真的不在意嗎?他那幾天跟月奴的相處,當真都是在演戲嗎?
照顧自己的顧北瑒,和給自己判刑的顧北瑒,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呢?
“皇上可是在木樨山得知月奴一事後便開始謀劃此局?”
蕭檣直言。
顧北瑒還是不答,只是舀著藥看著她。
蕭檣有些惱怒的接下了顧北瑒手中的勺子和碗將藥一灌而入,然後坐直著身子,同樣不卑不亢的看著他。
“你可是怪我此事未同你商量?”
顧北瑒平靜的看著她的眼睛。
蕭檣嘆了口氣:“自是君臣,皇上的確無需同微臣商量……”
“那你究竟是在因誰怨我呢?十六?月奴?你的蕭家將?或者百姓?”
顧北瑒直接打斷,隨後又解釋道:
“木樨山之事我並不知道會發生。你今日也看到了朝堂上的百官,有些事情並不是朕……並不是我能夠一力決斷的。如若我一味護著你、護著十六,朝堂只會對你們更加忌憚,今後也不知道會以什麼樣的手段去對待你……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我並不是要你護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