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檣看得出葉鞘眼裡對她的不屑,但也懶得跟他一般見識。洛寧城屁大點地方,他一個五品定遠將軍,無非就是成日裡掃掃黃、整頓整頓賭場,蕭檣也真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麼好得意的。
葉鞘也只是牽強的回了個禮,心想著,這蕭檣身材纖細,長得又是一副小白臉的樣子,真不知道這人怎會是叱吒疆場的鎮國大將軍,回城半月,就沒聽說她幹了什麼好事,不是逛樓子就是打架,聽說還殺了人,呵,實在是個花腸子又陰狠的小白臉。
“葉將軍,那人就是鎮國大將軍?”
葉鞘的手下,有個很會“察言觀色”的滑頭。
“嘁,這小身板,怎麼跟個娘們似的。將軍,那蕭檣早就沒了實權,蕭十六也無非是個六品校尉,要我說,我們西營只有一個將軍,那便是姓葉。”
“休要胡說。”葉鞘嘴上雖這麼說,但是心裡卻覺得他說的對。
這滑頭名叫李不懂,卻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為了討好葉鞘,李不懂決定要想個辦法好好整一整蕭檣。
每年的秋闈,除了各路武將、權貴出個風頭,最重要的便是以“秋獲”之名,來討一個祥瑞,渴求明年的豐收。由此,秋闈收穫的多少、以及有何珍禽才是朝堂和百姓最為關心的事。
可是木樨山雖距都城較遠,但因有人跡,故猛獸少,珍禽更是稀少,可秋闈總不可能比誰獵的野兔子多吧?於是,早在秋闈之前,便會有各種奇珍異獸被送至山下營地,直到秋闈前兩日再放出。
蕭檣正與十六去探勘山形,考察何處需多放哨,何處需加以警示。
走了好一會,一路上連只野兔子都沒見著,蕭檣無奈的笑了笑。
“說是秋闈,實則就是一個巨大的套環遊戲嘛,此處連只兔子都沒有,野雞都要抓來放這,倒不如讓我直接給他全捆柱子上好了,還免得我滿山給他放獵。若真要比武,怎不敢真刀真槍的去那山裡幹,這路平平坦坦,這哪是獵獸?分明是散步嘛!”
正說著,只聽“啪”的一聲,一個野兔猛然躍起又快速倒下。
蕭檣和十六聞聲向後望去,那樹下跑出來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小孩拿這個彈弓,正往這衝,看見這兩位官兒爺愣了愣,糾結了好一會,還是鼓著勇氣跑了過來,撿起兔子就準備跑。
“喂!那小孩!”十六朝他喊道。
那孩子並未停下,直到跑到一顆樹下,才從樹後探出頭來警惕的看著他們倆。
“馬上就要秋闈了,莫再上來了知不知道!待會得給狼叼走!”十六朝著那小孩喊道。
小孩沒有回話,只是飛快的跑了。
蕭檣嘆了口氣:“這木樨山住了多少戶人家?”
“不足百戶,但是十分分散,木樨山山頂可採果為食,山腰獵獸,山下瀕洛寧河水,多漁家。”
“此時安置了多少?”
“按理來說,都以安置完畢,此事是葉鞘負責的,這孩子應該貪食便上了山來獵些野食吧,其實每日都會有人偷偷溜上來。葉鞘那邊也是愁苦,每日派了不少人手在山中巡查、驅逐,也是為了護他們的命。”
“安置何處?”蕭檣低頭,撿了棵果核。
“山腳的營地,多是軍中的簡易營帳。”十六答。
“一戶一營?”
“三戶一營……”
蕭檣皺了皺眉,將手上的果核一扔,這山上,每日定有許多人溜上來採食。
“你說什麼?讓我重新安排?”葉鞘重重的放下杯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