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了。”
顧北瑒擺了擺手。
將府。
蕭檣以前倒是沒這麼仔細的觀察過這丫鬟服,淡淡的粉色襦裙,只有袖口繡著幾朵淡色薔薇。林霜旖想著將軍雖穿著丫鬟的衣服,但是好歹見的是皇帝,便提前將衣服用淡香薰過,有一絲好聞的香甜氣息。
蕭檣已經許久沒碰過女裝了,換上,感覺胸前一片有一絲絲令人不安的涼意。並且她少女時期併為束過腰,但此時林霜旖死死拽著那幾根繩子,簡直要了蕭檣半條命。
做個漂亮女人,果然很難。蕭檣心想。
好在蕭檣是習武之人,身材十分勻稱,穿上著這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衣服,卻有一種脫俗的氣質。
林霜旖為她梳理著鬢髮時,發現那烏髮之中竟夾雜著幾根銀絲,一時喉頭有些哽咽。難怪平時蕭檣不願林霜旖或丫鬟替她梳髮,說著是自己不習慣,其實應該是怕她們看見難過罷了。
“沒事,拔了就好。”蕭檣注意到林霜旖的神色,寬慰她道。
檀木梳子一梳梳到底,梳盡溫柔的心事,梳盡不復的年輪。
蕭檣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只覺十分陌生,上一次她這樣坐著被人梳頭,阿孃還在世。
阿孃常說,女子十五綰新鬢,嫁時紅妝理月眉,金鈿鳳霞步生蓮。
而今她早已過了十五,卻再無人替她綰新鬢,無人看她步生蓮。
妝畢,蕭檣對著阿霜淺淺一笑,明眸皓齒,宛若春風十里吹動那桃林的醉意。
傍晚,華燈初上。
紅色的宮牆在華燈的照耀下,融成一片暖意,像是綴上了幾顆燦星。宮牆過了一道又一道,雖是堂皇的美,卻也是越不過的大山。
來宮中赴宴的美婦人們,臉上貼著時下最風靡的花鈿,掛著一份和氣笑意,彼此見面寒暄著,笑聲繞著宮牆此起彼伏。
林霜旖的禮教,讓蕭檣一驚,從進門開始見過好幾十人,她都能辨認出來且禮數到位,那些來行禮或回禮的人,看到林霜旖都是客客氣氣的。也許正像林霜旖所說,蕭檣的戰功也給足了將府的榮譽吧。
林霜旖臉上始終是掛著一絲笑的,眾人的目光卻落在了林霜旖身後的丫鬟身上。這人正是蕭檣。
這宮宴,每個人都藏著自己的心思。
妃嬪們為了賣乖爭寵,今日必然打扮的與眾不同,爭寵的花樣也是層出不窮。
而宮外的命婦女眷,則是想盡一切辦法將給皇上進獻新人……
蕭檣的眼睛裡,自然也裝著她的思索:不過五年,人們就忘記這宮牆上染著的究竟是漆還是血了嗎?
入了內宮,果然如蕭檣所言,林霜旖這次赴宴成了眾人議論的物件。
那些命婦、女眷把林霜旖團團圍起來,還有些來湊熱鬧的妃嬪。
“蕭夫人,何時要孩子啊?蕭將軍想要小姐還是少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