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蕭家……
蕭檣強行擠出一份笑顏:“是男子又如何?”
“命……命該絕矣……”
十六心中一驚,蕭氏雙生生的一模一樣,時長蕭虞夫人都被這二人騙得團團轉,如今這小道說……若是男子,那便是……便是棺材裡的真蕭檣啊……
“呵!是學術不精吧?”蕭檣佯裝隨意道。
“走。”
木一直接攬過蕭檣的肩頭,轉身就走。
他察覺出了蕭檣眼底的情緒,以及她此時微微顫抖的身體,讓他有些不安。
十六一把將那藍袍的幡旗折斷在地,可那藍袍依然對著蕭檣和木一的背影喊著。
“公子,若你有姊妹,勸她念心經養性,她命性硬,姻緣……恐關皇室啊,傾覆天下啊!公子!”
木一下意識,捂了蕭檣的耳朵,直到兩人四目相對,才像觸電一般收回目光,只是那手依然未放。
蕭檣有沒有把這些話聽進心裡,十六不知。但是這樣的一番話,其實早在許多年前,他便聽過。
那時蕭檣還是嬙兒,是被關在密院裡的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有一日他練兵回府,正巧碰見十歲蕭少爺握著拳站在一群人前,只因那群人嘴中唸唸有詞。
他們說說蕭虞夫人誕過一個災星,說災星命硬,還未生下便被亓南觀的道士算出是熒惑降世,誕下便會拖垮蕭虞夫人的命、折煞將府,長大後更是會魅惑皇室、顛覆天下……
那時,十歲的蕭檣便捏著拳頭與數十人打架,被人打倒地上,爬起來,繼續撲上去,打倒了,又再站起來……直到那些人求饒再也不敢碎嘴皮子……
十六攔也攔不住,只得把打完架、一身傷的蕭少爺扛回家,然後被蕭崇営處以家法。
可無論蕭崇営這麼問,蕭少爺都不說他為何打架,也不讓十六說,也不哭、也不鬧,就沉著臉挨著板……
正是這樣,一些嘴碎的故事飄零了很多年,卻從未有人帶進嬙兒的耳朵裡。
十六苦笑,今日再聽到這些話,物是人非。
世間再無蕭嬙兒。
也再無一個握著拳叫人閉嘴、同人拼命的少爺了……
“命數從不是你們定的,就是天也不行。”十六揪著那藍袍的領子一字一句道。
十六跟上來,一把拽過蕭檣。
“走,蕭二,去看看熱鬧。”十六粲然一笑,眼底有春風三分透徹,七分溫柔。
蕭檣的腦子裡混混濁濁,直到十六把她拽到塢南弄的一個人堆裡停下。
塢南弄的鬼市魚龍混雜,那日他們就見識過了。今日此處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裡裡外外包了好幾層,中間不斷傳出寫男人們的爭吵。
有熱鬧,蕭檣的神色也鬆懈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