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驕一來就找蘇二孃幫他們備了個二樓的臺子。每日固定的時刻,香魂樓的姑娘們也會輪流著在廳裡表演些自己的絕技,之前蕭檣並未碰見過,但是秦子驕卻十分熟悉,跟樓裡的每個姑娘打招呼,四處門清的很。
纖纖見蕭檣今日同秦小爺一起來的,也很是震驚,但是也未多說什麼,只站在一旁為蕭檣添著茶、捏著腿,蕭檣喊她坐下歇息,她只搖頭淺笑。
今日表演的女子,正是纖纖說的那個二姐姐,這女子穿著一身豔色正撥著琵琶,本是首清麗的曲子,可她一臉妖豔,蕭檣也就沒了看的興趣。
“這首曲子喚作《潯陽月夜》,雅緻優美。”秦子驕一臉驕傲的道。
“你的長處就是聽音識曲?”蕭檣有些諷刺。
秦子驕這次倒也沒惱,調子更是拔高了幾度說:“纖纖,今日戶部侍郎何碧大人是不是來了?”
纖纖回想了一會:“是的公子,現在該是在喜兒姐姐那。”
秦子驕有些自信的朝蕭檣挑眉,指著樓下一個正在拍手叫好的中年男子說:“那人定是外地的商賈,做玉石生意,頭腦還行,但是摳搜。”
蕭檣聞聲看著那人,一身的確穿的不錯,也生著一臉福相,但是長相也不是異族人,但哪能判斷出他是不是洛寧城的人、作何行業?蕭檣有些不大相信。
“那人旁邊那個瘦的,是個賊,會點功夫,也有背景,那玉石商可要吃虧了。”秦子驕繼續說道,只不過聲音壓低了點。
“是個賊?”蕭檣和纖纖都有些詫異。
秦子驕見她們這副模樣更是喜悅,一臉“等著瞧吧”的表情。
一曲罷了,那玉石商只是拍手叫好,也沒有要打賞的意思,正準備走,經過那瘦子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他的凳腳,瘦子站起來給他賠了個禮,玉石商看這人穿著也是體面,想著在京都洛寧城這種地方,多認識一個人可能便是多了筆財路,二人便攀談了好一會。
蕭檣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這二人,也沒見那瘦子有要動手的樣子,正想吐槽,只見那瘦子袖中似乎比方才鼓囊了一點。而此時去看秦子驕,他只是淺笑著喝茶。
好小子。蕭檣心中對他還是暗暗讚許。
蕭檣對著秦子驕挑了挑眉,指間拿了一顆瓜子,用指腹摩擦了一會,然後用中指和大拇指彈出,看似輕巧,但是卻直接打在了那瘦子的手上,痛的他一甩手,那錢袋子便從他袖子裡掉了出來。
那玉石商和瘦子看著地上那錢袋面面相覷,瘦子倒也不跑,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那玉石商也是精明,笑著撿起那錢袋,稱自己怎麼不小心掉出來了,然後訕訕的溜了。
蕭檣見那玉石商走了之後,給纖纖說了聲,也拉著秦子驕走了,因為那瘦子方才正目色陰狠的在樓中尋著對他出手的人。
“走什麼?他雖是有點背景,我好歹是秦家小爺,你還怕我罩不著你不成?”秦子驕被拽著走十分不爽,他曲子還沒聽夠呢,他猜想那女子下一曲要奏《霸王卸甲》,這才是他喜歡的曲子。
“怎麼?你還想被你父親揍?”蕭檣瞪了他一眼。
秦子驕想想,好像也是,想著方才蕭檣出手穩、準、狠,心裡也是對她有了些敬意。
“師傅。”
蕭檣沒應他,只是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說。
“你最好離那纖纖遠一點,這紅塵中的女子,還是莫要沾染的好。”
次日,秦子驕倒是早早的來了將府,只是今日穿的簡單了些,衣服是紫色的絲綢,上面繡著銀色的團雲,髮髻上也只彆著一支騰雲狀的羊脂玉簪,若不是看著他手上背了把劍,誰知道他今日是要跟蕭檣練功去的?
“你到底是跟我去練功還是去逛花樓?”蕭檣還是有些不滿,蕭檣的頭髮只是用竹簪束起高高一把,髮尾散落,一襲棗紅布衣,腰間和手腕處被皮革鎖緊,腳上等著雙烏黑皮靴,此時正雙手環在胸前打量著秦子驕。
秦子驕第一次覺得布衣也如此好看,一路上也一口一個師傅叫的十分靈光。
這二人到校場時,十六正帶著眾將士們操練,蕭檣這才想到,難怪這幾日在將府中少見到十六,原來這武痴成天泡在這處。
將士見到蕭檣來,不但沒有更嚴肅認真,反倒一個個朝她擠眉弄眼,素日裡帶著練兵的都是蕭十六,雖說十六私底下也是倜儻的很,但是在練功這方面實在是有些過於嚴苛了,將士們此時正等著蕭檣來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