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靈珠有些不開心的握著丁頁子的手,雖然丁頁子已經跟她保證,到她出嫁的那一日,勢必會要郝凌親自到京城去送她出嫁,可是,她還是比較希望丁頁子也在她的身邊。
“嫂子,你當真不能去?”郝靈珠懷抱著一點點的希望問道。
丁頁子無奈的笑道:“靈珠,不是我不想去,而你的小侄兒不答應我去哪,我總不好挺著大肚子送你出嫁,然後在半路上生產吧?”
郝靈珠一想也是,道理她都明白,只是覺得有些不甘心罷了。
在老夫人看來,郝府此時正是雙喜臨門的時候,一下子操辦這般多的婚事,若是時機合宜,完全可以跟郝老爺再說兩句好話,讓他順便也將郝昱給放出來。畢竟,家裡熱熱鬧鬧的操辦婚事,怎麼可以就叫郝昱一人在院子裡關禁閉?就好似只孤立他一人一般,委實有些不好。
當然,這事也不急於一時,等等再說。
丁頁子只管忙著幫郝靈珠準備嫁妝,置辦新衣,再也不去想顧韻要不要進門的事情。反正之前她與郝凌就已經說好了,顧韻的事情交給他自己去辦。
若是辦的好,那當然還是好好的過下去,若是辦的不好,她可不答應!
轉眼,一個月時間一晃而過,郝靈珠的嫁妝早已準備妥當,二十八口披著紅豔豔喜布的楠木箱子就齊齊放在北院郝靈珠的院子裡。
郝靈珠是遠嫁,京城的郝二叔至多給她排場弄的好看一些,不會再給她準備多餘的嫁妝,這一切都需要郝府現在就準備好。莊子商鋪之類的東西都在太和縣,即便是分與郝靈珠一些,她也帶不走,索性全部給她摺合成其他東西。
衣服被褥,金銀首飾,古玩玉器,奇珍八寶,樣樣都準備齊全,這一收拾,便足足收拾出了二十八口大箱子。
嫁妝雖好,若是箱子質量太差,只怕也遭人笑話。郝凌趕緊動用關係,立時整出了二十八口一模一樣的楠木大箱子來,用來給郝靈珠盛放嫁妝。
當初郝夫人留下的遺產全部給了郝靈珠,而郝凌也自己貼了一些進去,郝老爺當然又給了更多。
他總共就這幾個孩子,郝府偌大的家業擺在那裡,郝靈珠是一點兒光都佔不到,這一嫁出去也就是旁人家的人了,總要多給她準備一些東西才行,以後在婆家說話才能硬氣一些。
沈姨娘跟郝靈薇也忙著準備了一些,當沈姨娘和郝靈薇親眼看到那紅豔豔的二十八口大楠木箱子時,孃兒倆俱是一震。
想當初沈姨娘嫁入郝府時,不過只帶了八口箱子的嫁妝而已,現在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郝府慢慢收刮起來了。
身邊都是自己的人,郝靈薇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她娘,嫉妒又羨慕的問道:“娘,你看看,靈珠出嫁都能有這般多的嫁妝,那等我出嫁的時候,一定要比她多的吧?”
沈姨娘抽了一口氣,瞪了郝靈薇一眼,“你娘我可沒有這般多的家業給你,要怨就怨你二哥不爭氣,不能給你攢下這般多的嫁妝。”
郝靈薇頓時滿面的不愉,“娘,那為什麼靈珠就能有這麼多,我就不如她?同是郝府的小姐,理該一樣才是。”
沈姨娘冷笑一聲,“一樣?你也好意思說一樣,你娘雖然被人表面上恭稱一聲夫人,但哪個人心底裡真的拿我當夫人待了?我為郝府操勞半生,你爹也未曾想過要將我扶正,你以為你與靈珠一樣都是嫡女?說難聽點兒,你不過是一個庶女罷了。”
被沈姨娘這樣一頓冷嘲熱諷,郝靈薇窘的雙頰通紅,卻不是羞的,而是生生氣成這樣。
她不愉的跺腳道:“娘,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我說你是郝府的夫人,你就是郝府的夫人!這太和縣上下誰人不知道您是郝府的夫人?娘,我就要我的嫁妝跟靈珠的一樣,我是有孃的人,她都是沒孃的人,憑什麼我的嫁妝要不如她?”
“因為你二哥沒她的大哥出息!”
輕飄飄的扔下這句話,沈姨娘轉身離開,留下郝靈薇一人在那裡羨慕嫉妒恨。
卻說,這邊廂郝府為郝靈珠準備了那般多的嫁妝,此時顧府也在忙著幫顧韻準備嫁妝。
嫁妝是女兒將來在婆家身份地位的象徵,若是出的小了,難免以後要遭人笑話。不過,郝府的老夫人本來也是他們顧家的姑娘,以後在郝府也算是有個靠山,不用太過擔心會有人責難。
三月氣溫早已回暖,桃花梨花盡數盛開,路上的行人穿的也是越來越單薄,迎接著即將到來的夏日。
二十八口大箱子都已經被抬到了船上,郝靈珠身著新衣站在碼頭之上,猶豫不捨的握著丁頁子的手,怎麼都不想放開。
長嫂如母,郝靈珠的親孃早逝,也只拿丁頁子這個嫂子當自己最親的孃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