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很是熟悉,不用猜便知是何人,穎姝連看都不想看,只是自顧地吃著糕餅。一邊的香梨與杏子見狀皆是忙地想要站起來,穎姝則是一把按住,“繼續吃。別起來。”
沈斌倒也不生氣,只是走了過來於圓桌前坐下,奪走穎姝手中的荷花酥自己吃的掉渣子,惹得穎姝嫌棄。他自己卻是笑著挑·逗似的看著穎姝:“怎麼?娘子不認識我了麼?”
穎姝白了一眼沈斌,繼續又拿了一塊荷花酥吃著:“身子才大好罷。吃這麼油膩的,不要命了?”
沈斌卻是嬉皮笑臉地,只湊到穎姝身邊,“我這命都是你給的,何談什麼要不要的呢?倒是你,哪裡有新嫁娘這般不守規矩的。”他打量著穎姝:“嘖嘖,這蓋頭也不蓋,斧頭也給扔地上了,哪裡有成親的樣子?”
穎姝很是不在乎:“我本來便沒有成親的樣子啊!倒是沈二公子你,怎的不去前頭迎接賓客?”
“母親說我身子才好,只隨便敬了幾杯酒便教我回去歇著,只等著晚上再掀蓋頭。我這是趁著沒人,才來看看你的。”
穎姝終究軟下了心腸,只看著沈斌,眼底也有了幾分柔·軟:“身子可好了?我……”
沈斌眯起眼睛笑著:“你怎麼?你擔心我不成?”
穎姝眼珠在眼底轉了一圈,依舊死撐著嘴硬:“我才不擔心你,我早就知道你定會好的。你別多想,我不過是……”
她想了想,終究放下面子,扯著沈斌:“你倒是與我說說,你是怎麼好的?前些日子聽說你不好了,我擔心的要死,可偏生又不能去看你。家裡又出了這樣一檔子事情,我……”
沈斌卻是隻是盯著穎姝,許久未有說話。
一雙眸子倒是深邃不見底,只是盯地穎姝發毛,穎姝忙地以帕子掩住面:“你這是做什麼?盯著我看幹嘛?”
“我……”沈斌收回眼神,倒是難得正經了些,“我……我就是硬抗過來的,那幾日,我真是覺著我要死了。只是幸好天老爺不收我,我才留了一條性命來。只是醒來了卻是未有想到……母親……竟是把你求了來。我……”沈斌舉起手來做出一副起誓的模樣:“我真是不知,我發誓,我若是知曉,定然會阻止母親的。我……”
沈斌這樣真誠倒是使得穎姝有些不好意思,“你,你不要再說了。我是為著救我父親,只是……”
沈斌還想要穎姝再說些什麼,穎姝卻是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對不住了。”沈斌相識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奶狗一般看著穎姝,很是真誠地道。穎姝剛覺著自己有些感動,誰是沈斌卻是又嬉皮笑臉了起來:“不過,你既然是我的妻子了,那咱們便真是夫妻了。”
“你……”穎姝只覺著渾身都是火氣,“你說什麼呢?”
“我說你是我的妻子啊!”沈斌咧著嘴道,然後從座位上站起:“我得回去了,不然被母親發現可是不得了,”他走到門外揮了揮手,“晚上咱們再見嘍!”說罷,門便又是被關上了,沈斌只大搖大擺著走開了。
“你……你給我回來!”穎姝急切地叫著,然而沈斌卻是回過身子只衝著穎姝使了個鬼臉,便是跑的徹底不見蹤影了。
偏巧這時陪嫁來的張媽媽剛剛走了近來,正巧看見了沈斌從房間裡跑了出來,便是驚慌地拍著手湊到穎姝身邊,見著穎姝只大搖大擺坐在房中吃著東西便是拍著膝蓋驚奇道:“我的好姑娘喲!這是怎麼了?怎麼竟是這般把蓋頭都拿下去了?又把斧子扔在一邊,哎呀我的好姑娘,快點回去坐著罷。”
張媽媽是汪老太太身邊的張老老的閨女。因著張老老的丈夫也姓張,故此張媽媽也是姓張,是汪老太太送來給穎姝的陪房,奉命看管著照顧著穎姝,乃是極有體面之人。只是張媽媽雖年紀不大,行為做派卻甚是老成,甚至比張老老還要嚴厲些。而汪老太太派張媽媽來此的目的也是如此,便是稍微看管著穎姝,順便幫襯著穎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