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一拳砸到對方臉上。
呂焉然也不知道這句話哪裡戳中了柏鬱, 就很奇怪地問他,“怎麼了?”
淩歌開始覺得視野都模糊起來,在別人的地方聽見柏鬱的聲音總是會讓她很恍惚, 她的手捏緊了又松,最後看兩人的電話沒有要結束的意思,只好出去又續上一根煙。
一根, 兩根,三根......她從四年前開始抽煙, 一開始的時候還控制得住, 只是偶爾的時候鬱悶來一根,今年開始,從遇見柏鬱開始,越來越多過去的事浮現在淩歌的腦海中,她開始抽得很頻繁, 煙癮也越來越大。
在第三根香煙燃盡之後, 還是呂焉然出來找她的。她初出茅廬, 又年輕氣盛, 看著像個一塵不染的乖乖女,淩歌提前將煙滅掉。
她不受控制地咳嗽兩聲, 順便問:“心情調理好了沒?”
然而呂焉然下一秒的動作就讓人出乎意料, 她攤開手, 向淩歌討煙, 淩歌也沒多說什麼,直接就拿給對方了。
呂焉然又向她借火,隨後甚是數撚地抽了起來, 旁若無人般。淩歌跟著陪一根。
兩人站在傍晚的草原之上,風一吹動就搜刮得經幡胡亂飄動, 發出悅耳的,類似風鈴的聲音。這樣的地方真好,淩歌心中突然萌生出一個很大膽的想法——
在這裡死去,應該很不錯。
呂焉然說對方必須道歉,不然沒完。
淩歌也沒搞懂為什麼她要較這個勁兒,她點點頭,“好,你可別反悔。”
最後男一還真拉下臉,給這位千金大小姐賠禮道歉了。他的臉色很不好看,一臉不可置信,明明大家都可以預設玩的好好的,非要戳破這窗戶紙幹啥?
這仇也算是結下了。不僅如此,呂焉然還當著眾人的面錄影片,把對方的臉全露了出來。
一開始男人實在忍不住了想爆發,最後還是淩歌按住了他,呂焉然性格就那樣,也沒必要去招惹。
全劇組的人為此拖了整整一天,這件事情才算作罷。雖然大家嘴上沒敢說什麼不滿的話,但心裡都是鼓著氣的。不過沒人敢對這位資源咖評頭論足,畢竟權力還是讓人生畏。
這不,第二天,“金主”就駕到了。
淩歌昨日便聽見對方和柏鬱的對話了,想來也不必驚奇,只不過當她真正迎面碰上時,還是覺得腦中像是進了什麼扭曲的事實,有些惡心。
她只能盡力剋制住自己惡心想吐的慾望,忽視兩人。但呂焉然真的很吵,柏鬱也比他平時的話多,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還真是讓人遮蔽不了,淩歌沒辦法,只能走遠點。
那天在火鍋店裡說的話像是刺針,字字句句都紮在了淩歌的身上,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去那麼在意,明明一切都走出來了的......
中午劇組送來的盒飯是淩歌最為討厭的青椒炒肉絲,她看見這個綠色的蔬菜當真是一點胃口都提不起來,好在她的進食量並不大,胡亂嚥下幾口之後便也作罷。
導演過來和她講戲,說兩人要帶入死劫難逃的心境去把接下來這場臨別戲演好。這其實對淩歌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但她想經此之後自己再也不會接這樣的戲了,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不僅如此,還得要大開大合的表演,她似乎天生就不適合這種型別的劇本,會讓她很神傷。
因為木辰比她更沒經驗,似乎已經陷入了這種虛假的情緒洞裡。兩人前幾天剛演完一場對手戲,是淩歌扮演的神女獻祭而拯黎民的戲碼,木辰完全把自己給帶入進去,導演喊“卡”後還在哭個不停,這種崩潰持續很久,淩歌當時也沒出戲,滿身是血的抱著木辰,在外人看來,兩人的悲傷像是融在一起了。
然而現實生活中,淩歌只會和柏鬱産生這種感覺。要舍又不決絕,要留又沒理由。黯然神傷的時候便多了去了。自從上次宴會相逢,淩歌和柏鬱似乎哪哪兒都能碰面,宴會上他是一擲千金的買家,飯桌上他是眾人追捧的資本,就連劇組裡,他都是演員帶來的“家屬”,淩歌想來這人是必無可避了。
果不其然,他們二人再次狹路相逢。柏鬱莫名其妙地來到她的化妝間,然後很自然地坐在沙發上,等待淩歌良久,他壓根也沒想走。待到對方終於把妝發都拆下之後,走過去對著鏡子裡面的淩歌說:“張百磊這個人精,你猜他想從我這裡撈多大的好處?”
淩歌突然愣了愣,本來也沒想過這條線能搭成,因為這確實和淩歌現在的實力不符,幾乎沒有任何懸念,她甚至認為那晚只是柏鬱在說笑。她得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了吧。我知道那晚你只是來給我撐面子。”
“撐面子?”柏鬱突然眉頭一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