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臉色不善，黎子陽也只能開啟天窗說亮話，“是，清漪，譚董來找我，是為譚一諾的事，我想知道，你真的喜歡譚一諾嗎？”
唐赫南驚訝地看著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問：清漪跟譚一諾？八竿子打不著吧？
湛清漪咬著牙笑，抬起頭來看他，“你怎麼不說，這是我的私事，你不會過問？”
“我是認真的！”黎子陽有些急了，繞過桌子就站到她面前去，“清漪，譚董說不想譚一諾受到傷害，你如果不喜歡他，就給他說清楚，這跟是不是你的私事無關，你明白嗎？”
看著他急得發白的臉，湛清漪不忍心再說狠話，“我從沒說過喜歡他，我會跟他一起出去，只是因為同事之間的禮節性來往，沒有別的。”
一聽這話，黎子陽明顯鬆了一口氣，又笑了開來，“那就好，那你要跟譚一諾把話說清楚，不然”
“我跟他說的很清楚，是他要誤會，這也怪我嗎？”湛清漪打斷他的話，好像很厭惡這句“把話說清楚”，顯得她跟譚一諾之間有多不清不楚似的。
黎子陽被這話噎得白了臉色，“你……”驀地，心裡想到什麼，他吃了一驚，“清漪，你到底想做什麼？！”
湛清漪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纏下去，回頭就走，“我沒想做什麼，是別人一直要找我的麻煩。我頭疼，去拿點藥。”
看著她出去，黎子陽挫敗似的倚到桌子上，心裡好不煩悶。到底是怎麼了，到底哪個地方出了問題，為什麼清漪現在變得那麼奇怪，那麼不像她自己？
唐赫南原本想勸他兩句，想了想還是算了，追著湛清漪出去，叫住了她，“清漪，你跟黎總說話，完全不用那麼高高在上，他會很受打擊。”
“南哥是在罵我不懂事，愛擺譜？”湛清漪看了他一眼，樣子也很煩躁。
“我可沒這麼說，”唐赫南誇張地揚了揚眉，但神情很認真，“清漪，我雖然不太清楚你跟譚一諾之間的事，但我知道，譚董既然來找黎總，肯定是要他約束一下你的行為，但黎總剛才只是讓你跟人家把話說清楚，並沒有向你施壓，至少看在這一點上，你也不該太生他的氣吧？”
湛清漪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長長的睫毛不時輕顫，顯然受到的震撼不小。她只顧著自己使性子，覺得委屈，卻從來沒替黎子陽想過一絲一毫，他畢竟不是一個人，他身後是整個星辰國際集團，他要考慮的、要顧慮的太多太多，根本不是她所能想像的。
“我其實……沒有生黎總的氣……”湛清漪囁嚅著，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很討厭，真的像個不懂事的孩子。
“我知道，只是你們兩個都太敏感而尖銳，只不過黎總為了你，捨得拔掉一身的刺，而你……好像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所以，她還是張著全身的刺，不時將黎子陽刺得渾身是傷，鮮血淋漓，她卻還不自知。
真沒想到，唐赫南居然把他兩個之間的事看得如此透徹，見湛清漪只是白著臉不說話，他又加上一句，“清漪，我這麼說絕不是要給你什麼負擔，但你如果再這樣下去，黎總要替你承擔很多事，你”
“我知道了，”湛清漪突然打斷他的話，勉強笑了笑，“南哥，謝謝你，我會跟譚一諾把話說清楚。”
唐赫南這才欣慰地笑笑，拍了拍她的額頭，回自己辦公室去。這小丫頭，就只會跟黎總擰著一根筋，對別人的勸就那麼容易聽進去，真是會折磨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人嘛，就是會折磨傷害喜歡自己的人，冰冷沉靜如湛清漪都未能免俗，更何況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