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兩年事務所的生意又不好,要不想餓死,就得用一些非常手段。
雖然他們做的這些事於情於理很難讓人接受,但並不違反法律,何況他一向認為,如果人沒有做虧心事,就不用怕被查。
湛清漪腳下一軟,眼前一黑,差點當場暈過去:就是說,真的是立鶴他們先惹到黎子陽的嗎?
“你們……”
她慢慢後退一步,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真不該在這個時候回來!她一一掃過三個人的臉,所有人都心虛地躲避著她的目光,她絕望地咬牙,回頭就走。
這麼看起來,有些事情不用問的很詳細了,免得她更難堪。
“清漪,你等等!”
程滄海狠狠瞪了傲家兄妹一眼,追著湛清漪出去。
湛清漪不但不停,反而加快了步子,他小跑幾步追上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放手!”湛清漪像被蛇咬到一樣,猛一下甩脫了他,動作大得有點誇張。她眼裡一片水霧原來她在哭嗎?
“哭了?”程滄海被她甩得一個趔趄,好像不敢再靠近她,嗓音也有些沙啞。
湛清漪說的沒錯,如今的宜卓的確跟從前不一樣了,而他還沒有來得及跟她解釋儘管他根本開不了這個口。
湛清漪狠狠側過身,深吸一口氣,眼神重新變得清澈而冷靜,“怎麼可能,依宜卓現在的骯髒,值得我為它流淚嗎?”
她這話未免說得太惡毒,就算他們做了些什麼見不的光的事,也不一定就是骯髒的,何況有很多事她根本就不知道。
程滄海臉色有點發白,不過看上去沒什麼異常,“……不,清漪,你說錯了,宜卓並不骯髒,髒的只是我們而已。”
“可是為什麼?!”
湛清漪低聲怒吼,臉已漲得通紅,誠如黎子陽所說,她受過三年警校特訓,這份冷靜睿智絕對勝過常人,但在程滄海面前,她幾乎要失控!
“為什麼要這樣?!程哥,你會毀了自己的!”
不,不只是程滄海,還有宜卓的每一個人,包括他們辛辛苦苦才創立下的宜卓律師事務所,都會被他們毀掉的。
她其實也在覺得奇怪,依程滄海的英明,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
他是吃錯藥了嗎,還是怎樣?
程滄海沉默著,雙手無意識地握起又放開,“清漪,有些事情你不明白,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準備把這些都撤出去,把一個乾乾淨淨的宜卓交給你,我相信憑你的睿智,一定可以闖出一番天地來。”
自打他把襁褓中的湛清漪給抱回來,這些年她幾乎不離他的視線,對於她的能力,程滄海是深信不疑的。
他這一番話說出來,湛清漪不但沒有半點感激他成全她的意思,眼神反而越發痛苦,“程哥,你……你真的不明白我裡是怎麼想的嗎?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你”
要怎麼說程滄海才會明白,自從懂事開始,她就以程滄海為尊,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事事想要做到和他一樣好。
他於她而言,是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正義象徵,是無可比擬的。可如今的一切卻讓她一向引以為榮的信念轟然倒塌,叫她怎麼接受得了?
“……總之這些事你別管,我不會把你牽扯進來,你剛回來,先不要接生意,好好休息幾天再說。“
程滄海顯然不想解釋太多,何況這些根本解釋不清楚,匆匆扔下一句話,他轉身就走。
湛清漪冷靜地、悲哀地看著他孤獨而悲愴的背影,隱忍許久的淚終於無聲地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