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滅了冶利,下一個必然就是拓跋了。唇亡齒寒的道理他懂!
拓跋部距離洮州直線只有一百多里,但距離白冶利的營地卻有四百里。
距離青海伏俟城整整一千里之遙。
而此時,張超卻已經帶著一萬兵馬到了白冶利的大營附近。
王富貴把帳篷的簾子掀開一線,眺望著北方。
他喜歡看著北方,那是家鄉的方向。
落日的餘輝,為家鄉天空的雲彩鍍上一層淡金。
看著那北邊的雲,總覺得親切起來。
趙氏在富貴身後忙碌著,正在將牛毛紡成線,然後再織成牛毛氈。自從到了草原上,她就沒有停過,每天天還沒有亮,她就要起來給犛牛和羊擠第一遍奶,主人有一百多頭牛和一千多隻羊。
她跟著女主人和女主人的妹妹、婆婆,還有另一個奴隸王氏一起,擠完頭遍奶天都還沒亮。這個時候男主人和他的孩子以及他的父親都還在帳中沒睡醒。
這時她們還得分工,一般是女主人親自做飯,王氏負責打酥油,而她負責去河邊背水。
打酥油和背水都是相當沉重的活,有的時候富貴會幫她去背水,這讓她一天要輕鬆不少。這家人多,得背好幾趟水,大大的牛皮口袋,一袋袋的往返數十里,十分辛苦。
天亮了,飯也熟了,酥油也打好了。
這個時候終於能休息一會,主人一家吃的是酥油和青稞做成的食物,而他們一般只能吃點奶渣或者青稞糊糊。
上午,如果天氣好,王氏和趙氏要去草原上曬牛糞、撿牛糞,這是吐谷渾人做飯的燃料。草原上沒有樹木,牛糞成了最好的燃料。天氣好的時候,就得去草原上把溼牛糞捏成糞餅,然後攤在草原上曬,等過些時間曬乾了,就要去揹回來。
上午撿牛糞,中午又得擠一次牛奶。
中午的時候,帳裡一般只有女人,男人們都出去放牧了。要到太陽下山的時候才會回來,男人白天在外放牧,王氏和趙氏便和女主人一起紡羊毛、羊毛,紡織的手法相當原始落後,一個紡牛,一點點的把牛羊毛紡成線。
晚上,牛羊回來了,她們還得給牛羊擠一次奶。
王氏和趙氏都是三十左右,一個原是渭州的婦人,一個原是芳州的婦人,都是漢民,有丈夫有孩子。但上次戰爭時,被吐谷渾人擄走。
最後她們成了戰利品,和另一個來自洮州的三十多歲的王富貴一起分給了這戶吐谷渾白冶利部的牧民。
轉眼,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大半年,她們也都慢慢的認命,甚至習慣了這裡的生活。
富貴對她們兩個都不錯,三個奴隸在這片陌生的草原上,互相溫暖著。
披著羊皮袍子的王氏從外面進來,面色有些激動。王氏被擄來時,身上的布裙,早被這家女主人扒去了,換給她的是這粗陋的羊皮袍子。
王氏湊到兩人面前,低著聲音高興的道,“我聽到一個好訊息,咱們唐軍打過來了。”
富貴和趙氏一下子眼睛亮了起來。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