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雖也是名門大族出身,但撒起潑來,跟個鄉野村婦也沒什麼區別。這手段雖然粗俗,但卻實用。
果然,這招一出,崔善福就不得不罷戰求饒。
崔家的客廳裡,鄭善果正跟著十三娘說話。
“你放心吧,舅舅一定替你做主。”
“謝謝舅父。”
“你謝我做什麼,這是我應當做的,以前我沒照顧好你,虧欠你了。前兩天三郎來找過我,他有句話說的好,我們並不是缺這筆嫁妝錢財,但那是你娘留給你的,是屬於你的,誰也奪不走。”
崔鄭兩家雖數代聯姻,關係很親,但為了外甥女,鄭善果也願意翻臉。他堂堂大理卿兼民部尚書,還是太子左庶子,難道還要怕一個秦王府庫真不成。
這次他就是來先禮後兵的,如果姓崔的真的給臉不要臉,那麼被打臉也只是姓崔的自己找的。
反正她妹妹早已去世多年,如今十三娘也要出嫁離開崔府了,他也沒那麼多可顧忌的。母親雖是崔家女子,但畢竟離開崔家多年,如今年紀也大了。
就算以後和崔家不再往來,也無所謂。
崔善福笑著出來,鄭善果也起身。
兩人面上都帶著笑,可鄭善果知道,兩個表兄弟卻再回不到幾十年前少年之時了。那個時候,兩姑表兄弟關係極好,一起玩耍一起讀書,一起打獵,關係好到不能再好。
後來,鄭善果母親還把女兒嫁給了崔善福,表兄弟倆個更是親上加親。
“鶯鶯,你回房間去吧,我跟你舅舅要好好聊聊。”
十三娘點頭,行禮後告退。
鄭善果和崔善福各自坐下。
鄭善果選了個比較放鬆的姿勢坐下,慢慢的喝著茶湯。
氣氛有些尷尬,崔善福在一邊坐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曾經無話不談的兩個表兄弟,如今坐一起,卻連個開場白都找不到了。
“如十三娘這個年紀的時候,那時我們過的無拘無束的。”鄭善果說道。
“還記得有一年,我們去洛陽打獵,遇到了攔路的劫匪,記得嗎?”
“十三個山賊。”
“嗯,十三個山賊,而我們當時只有我們倆,和各自帶的兩個隨從。六對十三,那些山賊很兇悍,還記得他們當時喊的那打劫的話嗎?”
“記得啊,那個獨眼的山賊頭子突然從路邊草裡跳出來,大喊著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從此過,交上買路財!”
“哈哈哈!”
“那些傢伙,當時把我的馬都給驚了。”
說到那些年少往事,崔善福的眼中也帶著懷念。“當時那傢伙話還沒說完呢,我就已經摘下了弓。後面的一群山賊小嘍羅剛跑出來,我已經張弓搭箭,一箭把那個獨眼山賊頭僅剩的一隻眼睛也給射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