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頃,姬御宸放開她,定定看著已長到自己下巴的墨紫靈說:“靈兒,一年了,你長高一些了,只是怎還是這樣瘦?”說完又將她擁入懷中,將頭靠在她的肩上。
墨紫靈任他緊緊抱著,閉眼細細感受他的心跳與身上淡淡藥草香。
片刻後姬御宸想著她長途奔波而來,想必還沒有用過午膳忙令大監去催膳房,拉著墨紫靈坐在臨窗榻上。
大監一邊喊來小太監去膳房一邊站在門外思量:怨不得陛下如此惦念這位武君君主,甭提那氣度身姿與身後北鳳勢力單就是這無雙美貌他在宮中三十多年也未見過哪位主子能及得上;這還未及笄便出落的如此無雙姿容,再過一兩年那還得了?再加上墨氏嫡女靈力修為皆不低,歲月根本無法在她們臉上留下痕跡,細觀這位君主靈力只怕勝過太后良多,陛下還能多看其他人一眼?看來日後關於這位主子的事情必要十二分的上心才是。
待膳食到了大監又進了殿內忙著佈置,看看再無疏漏又輕腳退出門外守著,想了想又叫過一個小太監令他親去侍候武君君主親隨膳食與茶水;看了看殿外院門處不時閃現的內侍與宮婢身影,大監心下暗歎:看來這些後宮主子們也坐不住了。
墨紫靈看了看面前膳食不由問:“陛下也未用午膳?”
姬御宸給她夾了幾個菜後又給自己夾了菜說:“我算著靈兒到的時辰便等著你了,我想與你一同用膳;平日都是我自己用膳,還是有些冷情了。靈兒,你叫我什麼?”說完眼睛明亮看著她。
“阿宸,你不必如此的······”
“靈兒就當我孤獨了吧。快吃吧,用過膳後休息一個時辰我帶你去見見太后,她畢竟是你的姑母;你第一次入宮還是去見見的好,日後也好相處。”
看著他面上淡淡寂寥墨紫靈暗自嘆息一聲舉箸用膳。
用過膳後姬御宸只領著大監與墨紫靈去了紫宸宮,他想讓靈兒看看是否滿意,還有沒有什麼要新增的。
早有內侍守在宮門前見他們一行過來忙躬身開門。墨紫靈看著宮門兩側漢白玉雕成的巨型鳳凰展翅雕塑與北鳳火鳳旗幟上繡著的圖案一致愣怔片刻隨著姬御宸走進院內,待他們三人進院內侍忙關上兩扇紅漆宮門守在兩側。
墨紫靈看向四周,院子不小,北邊正中一宏偉大殿,紅牆黛瓦,十二根兩人合抱都吃力的圓木高聳至頂部,褐色木門與木窗上的雕花亦是火鳳圖騰,便屋簷下雀替亦是振翅高飛的金色鳳凰造型。正門上方高掛銅質匾額,上書‘紫宸宮’金色大字,正是姬御宸手筆。大殿兩旁稍低一些兩座偏殿,東西兩排廂房共十二間,大殿後方亦有廂房十幾間;院內通往大殿主路漢白玉鋪就,大殿前廊與圍欄臺階亦是漢白玉雕成的火鳳圖案,臺階中央一副漢白玉雕成的龍鳳呈祥圖案栩栩如生。
大殿前方植著幾株銀杏樹,此時已長出小小葉片,樹下一木質鞦韆靜靜立在那裡;主路兩旁栽滿鬱鬱蔥蔥迎春與連翹,院內鋪滿青石。
走到銀杏樹下摸著樹幹,墨紫靈恍然出神,彷彿時光又回到陌離殿裡,她總愛站在那兩株銀杏樹下發呆。
“這幾株銀杏是我問過子瀾後移栽過來,靈兒可喜歡?”耳邊傳來低沉聲音,姬御宸從身後將她圈入懷中低聲問道。
“阿宸,我很喜歡;謝謝你。”
將她的身體轉過來姬御宸看著她的眼睛說:“靈兒,子瀾說你與乳孃在陌離殿長大;雖那是一處冷宮,可我想那裡定有你許多記憶,子瀾告訴我你總愛在陌離殿院子裡的兩株銀杏樹下發呆,我便給紫宸宮也移栽幾株,可以為靈兒帶來熟悉之感。”
說完牽著她的手先去了西側殿看了說:“靈兒,這裡便是你的書房與會客之處了;知你愛看書,我已蒐羅了不少古籍夠你看一陣子了。”
又牽著她走到東側殿說:“這裡是給我們的孩子準備的,我想過你定不願假手她人照顧我們的孩子,便準備了這間偏殿,日後我們可以一同看著小傢伙慢慢長大······”
墨紫靈第一次動容,定定看住姬御宸啞聲開口:“阿宸,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大嶽祖制可是不允墨氏誕下子嗣的。”
“靈兒,我當然知道自己說什麼。我說過,若這個位置不能讓我為你做什麼我要來何用?想來定下這條祖制的先祖定是怕墨氏坐大,可我不怕!靈兒可知我這一年都給後宮嬪妃賜下了避子湯,我想要的只是我與靈兒的孩子;只有我們的孩子才是嫡長子,亦是大嶽下任帝王!也只有我們的孩子能勝任!”
墨紫靈曾經自己卜問過自己天命,知自己最後會不得善終,便想過今生不要孩子了,免得自己有一日離開世間了留下孩子獨自面對人情冷暖;她在答應姬御宸時還想過大嶽祖制不允墨氏女誕下子嗣,可能其他墨氏女兒會難過,於她卻再合適不過。今日姬御宸竟說期盼他們的孩子,心內怎能不感動。這個男人不動聲色登上高位,亦不動聲色掌控一切,她以為他必然是看重大嶽江山勝過一切;可他竟能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怎能不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