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四九這一手引得在場眾人無不側目。
劉堂離得最近,御醫出身使他看得最明白,這一手正骨,手法純正、利落。
天知道,他當初學習的時候,花了多少心思,做了多少練習,才能有這樣的手法,而面前這個小小少年,居然也有。
阿古拉、孟和如看天神般望著四九,四九的醫術他倆早就見識過了。
但是,這是正骨啊,草原騎馬摔跤,哪個漢子沒受過傷,正骨的時候,哪個不是唔嗷喊叫的,四九居然面不改色。
這兄妹倆看四九的眼神,讓四九頗為受用,四九不知道的是,這一刻深深刻在了這倆人心裡,各自的內心也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是心動,亦或是對強者的崇拜,不得而知,總之小小的身板,紮根在了兄妹倆的心裡。
看臺上的皇上也看見了,無比的心疼,甚至感同身受,“救駕有功,該賞,你可有什麼想要的?”
“小的有一個請求!”
“說!”皇上客氣一下而已,四九還當真了,皇上有點不悅。
“小的懇請皇上不要殺那匹馬。”
居然是這樣的請求,皇上決定試他一試,“你可知你在說什麼?那畜牲傷了朕一個皇子一個愛將。”
“它不過是個畜牲,而聖上是天下蒼生之主,就不在一個可以談論恩仇的水平上,何以抬高它的身份,與大殿下相提並論?”四九說這些的時候還是有點怕怕的,畢竟上次耍小聰明胡說八道就被抓了個現形。
“你如果不繼續說下去,衝著你救駕有功,身懷醫術,朕可以賞你個太醫乾乾。”皇上沉聲道,頗具威嚴,貌似還有點生氣。皇上當然聽得出四九在偷換概念。
惡犬傷人,難道因為它是犬,我是人,而不加理會嘛,或者這個比喻不大恰當,畢竟小黑沒主動傷人,是人,非要強迫小黑幹它不喜歡的事情。
但是皇家尊嚴,豈容四九直言,皇家尊貴,豈容畜牲任意毀傷。
四九知道又失敗了,估計以後都不敢跟皇上耍這種小聰明瞭,“可否讓小的給大殿下看診,如若治好,換小黑一條性命!”
大殿下的腿已經斷了,這個毋庸置疑。
大腿跟手腕不一樣,手腕纖細,可以銀針固定,大腿面板肌肉較厚,且不說銀針根本不夠長,只說摸骨,隔著這麼厚的組織根本摸不到細節。
四九想的是也許拖一拖時間,小黑還有轉還的餘地,如若現在就放棄,小黑必死無疑。
確實如此,對皇家來說,這樣的畜牲,若不能為我所用,下場就是死,沒有留其性命、放其自由的說法。
小黑很可能選擇玉碎,而非瓦全。這正是四九擔心的。
“什麼算治好?”皇上問。
“健步如飛,恢復如初不大可能了,這個劉御醫應該很清楚,以行動無礙來界定,不知可否?”四九試探著問。
但是已經有所冒犯了,這話的意思是大殿下以後都是殘疾了,皇上如果過於自大或者聽不得逆耳之言,很可能當場懲戒四九。
“好!依你所言!但是……如若不成,你可知後果?”自己的兒子,皇上還是心疼的,剛剛太醫院悄聲回稟了大皇子的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