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邈可憐的道:“我們吃不上飯了,出門也坐不上車,要不是衣服多,連乾淨衣服也沒得穿了,你當我們為什麼這兩天不去草棚,為什麼我騎馬跑來跑去的。你就沒發現,給你送的吃食都是買來的?”
原來家裡的下人亂套了,廚房採購,門房值崗,灑掃庭院,端茶遞水,這些人趕著過年,有辭工嫁人的,有另謀高就的,也有請假未歸的,兩個老爺們兒麻爪了。
還好四九會燒水煮飯,劈柴熬藥,找不到人做的時候四九就自己頂上,忙得無暇顧及草棚。
不然孫氏婆媳的飯食湯藥,甚至取暖都要斷供了。
安寧滿頭黑線,“我以為你們給我和阿繡開的小灶呢。”
“時邈哥,麻煩你把所有人集合在堂屋裡,把花名冊也拿過來。”不是安寧支使時邈,安寧本想自己去做的,下人們倒是能聽她的啊,她倒是知道花名冊放哪了啊。
此時,二嬸已經被孫氏帶到後院安心養身子去了,所以,堂屋暫時無人居住。
“花名冊?在哪?”時邈撓頭。
“好吧,你讓賬房先生把賬本帶過來。”
於是下人們見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幕,當家人時邈少爺,前後奔跑,通知大家集合。
兩盞茶的功夫,人才逐漸聚攏在堂屋裡。
時邈氣喘吁吁的道:“還有庶祖母的婆子、二嬸的丫頭和吳媽,沒讓她們過來。”
庶祖母就是孫氏,時邈雖有怨恨,但是也明白如果不是孫氏,他們家可能就不存在了。
後來孫氏也深居簡出,受到良心的譴責,所以就尊她一聲庶祖母,許她後院居住。
只見堂屋正位上,一邊坐著氣質不凡的安寧,一邊坐著正咕嘟咕嘟喝茶的時邈。
四九和阿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在四九眼裡,怎麼看都覺得這倆般配。
下人們站成一堆,嘁嘁喳喳個不停,一是不知道什麼情況,安寧他們都見過,怎麼坐主位上了,連氣度也不一樣了,不像是之前那個傻乎乎溜鬚拍馬的樣子。二是亂了這麼多天,個別心思不正的打定主意要欺負小東家。
安寧也不言語,坐著翻看賬本。
又是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
安寧道:“家僕站左邊,其餘人站右邊。”家僕就是賣身了的下人。
眾人聽了話,猶豫著要不要動。
時邈見狀:“以後府上一應事務由安寧小姐說了算,她的話就是我的話。”
很快,左邊十六個,右邊二十一個,分開站好。
然後安寧對照著賬本上發放月錢的賬目開始點名。
有辭工的六人,有請假的四人,有不知去向的二人。
“小柱子娘病了,楊二的媳婦生產……不知多久能回來。”一個年長點的下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