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繡喘口氣,緩過一點勁兒來,“我腰間有銀針,幫我拿出來,取略長一分那種。”
安寧照做。
“摸到我鎖骨中間,上一橫指,朝內下方刺入…左邊一點…深一點…再往左一點。”安寧在阿繡的指揮下左右前後試探,直到找準位置。
安寧常年刺繡,手穩,知道刺的是人,更加聚精會神的穩住指尖,還是反覆了幾次才達到阿繡的要求,同樣針灸了另外一邊的鎖骨上一橫指。
“繼續…”阿繡冷聲道。
原來是麻藥,跟打在大漢肩頭的銀針一樣,產生酥麻感,手臂不會動,不會痛。
早不拿出來,早拿出來還用這麼遭罪?四個人估計都是這麼想的。
這是傷人的戰術,誰會想到用在自己身上呢,雙臂都不會動了,誰來拔針,阿繡自小就知道只能信自己,任何事託付給別人就是把弱點暴露給別人。
之前的疼痛耗盡了阿繡的力氣,漸漸意識模糊起來,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暈過去了。
四九、時邈見阿繡呼吸均勻,手腕上脈搏尚好,也就放心大膽的固定碎骨片了。
兩隻手腕,一邊三根銀針,一邊四根銀針,同樣小夾板固定手臂,略高於床面,繼續冰敷,安寧盡職盡責的幫忙不斷更換。
三天後換熱敷,外加活血化瘀的藥內服外敷,順利的話十五天左右可以拔掉銀針,不順利的話可能要幾十天,之後就是靜養,傷筋動骨一百天。
四九、時邈也累壞了,癱坐在旁邊不算結實的椅子上,希望一切順利。
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兄弟,醫術了得,現在何處落腳?”時邈想交這個朋友,無論從哪方面來說。
“剛到京城,現在在馬車上落腳。”四九莞爾。
“你若不嫌棄,今天先住這可好,我慢慢幫你們兄妹再找個落腳的地方。”
“不嫌棄,不嫌棄,有個地方睡就不錯了,一路走來,山洞睡過,樹根底下也睡過。”
安寧掃過草棚,角落裡一張簡易臥床,地當間一張診查床,就是阿繡睡的那張,還有兩把椅子,幾個凳子,睡哪?
算了,有草遮頭,又不要錢,馬車裡也睡了不知多少個夜晚,還矯情啥。
“小兄弟的醫術師承哪位名家?”
“我爹教的,我爹可不是名家,就是茶樓門口看診的。”四九不知道自己醫術啥水平,茶樓門口擺桌子,頂多就是個赤腳醫生罷。
“敢問令尊尊姓大名,可也來了繁城?”
“來江壺,已經過逝了。現在就我們兄妹倆。”
……餘話不提……
原來陸時邈不住這,另有居所,只是好像做不得主,天色擦黑就離開了。
那廂,敬安王府裡。
“羽兒,剛給你的人就這麼廢了?買來她你知道花了多少銀子。這是給你陪嫁的。”羽兒是危明羽,危明揚的妹妹,敬安王府的嫡女,也是府裡唯一隨兄弟取名的女孩子,可見家族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