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想聯翩
第二天又是一個雨天,一整天都是狂風暴雨。
直到第三天晚上烏雲才散去,同時氣溫從15度驟降到了零下,而且飄起了雪花,窗外又變成了一個冰封的世界。
爐子早就滅了,火炕也不熱了。
我一整天獨坐在我房間的窗邊,看著外頭銀光閃耀的世界。我聽見牲口棚那邊傳來牛奇怪的叫聲。
其實我經常能聽見雞、牛和狗的叫聲,它們的聲音幾乎已經成為了這座荒山的bg。可是我從來沒聽過牛這樣的尖利的叫過。
不對,很久以前我好像有一次聽到牛這麼尖叫來著,不過那是在我的夢中迷迷糊糊聽到的,當時我渾身巨痛,也許産生了幻聽。
我從小在北京長大,家裡連個農村的親戚都沒有,所以在我的經驗中我從來沒聽過牛用這種聲音尖叫。不過我覺得我明白它為什麼這麼叫——這應該是頭奶牛,它應該擠奶了。
如果不是有頭奶牛,那麼為什麼我前天在冰箱裡並沒有發現牛奶,而空谷幽蘭女士會總有牛奶喝呢?還有上次,我喝了空谷幽蘭女士拿來的牛奶以後竟然拉肚子了,我以前並沒有乳糖不耐受的毛病,那麼想必是她自己擠的牛奶沒有進行巴氏消毒。所以,我想她一定是養了頭奶牛。
這會兒,雞也跟著一起叫了起來。我想它們是餓了。
還好丁仲衡被空谷幽蘭女士帶走了,要不然鬧得最歡的一定是它。
不過不管怎麼說,看來這些牲口們今天晚上甭想好好過了。就算空谷幽蘭女士想回來,恐怕她也趕不回來——外面已經成了冰雪大世界了。
我很驚訝自己竟然會這麼深切的同情這些牲口,畢竟我並不是什麼玻璃心,也從來沒覺得自己是牛馬。可是這會兒,我不僅同情這些牲口,還氣憤於空谷幽蘭女士竟然這麼自私自利,棄它們於不顧。
“我的蘭兒啊,如果你的牲口會說話,它們一定會告訴你,誰才是真正的渾蛋。”我念叨著。
不過坦白的說,這幾天我自己倒過得挺自在的。我有罐頭吃、自己從衛生間打水用電水壺燒水喝,按時吃藥,每天午睡,除了冷點兒一切都挺好的。
至於喬若蘭的故事,她的失憶症已經順利解決了,接下來也都循序漸進的朝著小說後半部的目的地廈門邁進了——因為華南虎的緣故,我一定要把喬若蘭弄到廈門去;說不定一高興我還會給她發配到臺灣去呢。
不過老實的說,誰也沒想到空谷幽蘭女士竟然逼出了“喬若蘭系列”中最棒的一部作品。
我突然又想到一個點子。我曾經在廈門去看過一個石窟,那個石窟具體叫什麼名字我想不起來了,因為那個石窟不太有名。不過我記得在那片高聳的山壁上有一尊表情嚴峻的石像。而此刻,那石像的臉漸漸的與空谷幽蘭女士的那張大餅臉合而為一了。
我一定要把這尊石像寫進《若蘭還魂記》中!
於是在這幾天,我白天浸淫在猜想的世界裡;到了晚上,就靜靜的坐著聆聽牛叫,冥思苦想該如何除掉空谷幽蘭女士位“靈感大王”。
不過這段時間裡我也發現了,在現實生活中玩“接下來呢”的遊戲,和小時候興趣班的玩法截然不同。那時候每個孩子都可以講出一些很不靠譜兒的點子,接下來只要將它們想方設法的合理化就行了。而將這些不靠譜兒的點子運用到書中,比如說在故事的最終讓丁仲衡和邵楚桓大合解也沒什麼不可能,只要說明以前他們倆之間都是誤會並且符合邏輯就行。然而在現實生活中,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往往不會說得通。
其實我也不是沒有試過在真實的生活中整出一些出人意料的點子來。就比如衛生間裡的那一大堆藥吧,裡面一定有能將空谷幽蘭女士殺死的藥,就算殺不死她也能暫時將她摞倒,讓我有機會慢慢下手。就拿我這吃的這個止疼藥為例吧,我估計這玩意兒只要是吃得足夠多,那麼我連手都不用動,空谷幽蘭女士自己就會去見閻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