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斯科特沒有說什麼,喉嚨在哽咽著,他明白父親想要說什麼,心情開始有些難以平復起來。
“我們每個人內心裡都有一杆正義的天平,而律師呢!有為了引導法官做出正確判決的律師,也有的則為了委託人全力而戰,遵循著勝利即是正義的鐵律的律師,以及那些遵循著唯證據論的律師,但人真的可以做到絕對的公平嗎?當權力金錢開始摻和進來的時候,天平就會傾斜,生活在物質世界的我們是非常渺小的,這種由人所創造出來,能夠解決大部分問題的工具,因為使用的人不同,就會分化成不同的派別!”
萊昂斯說著咳嗽了起來,看起來已經非常虛弱了,希斯科特站起身來,端了一杯水遞給了萊昂斯,他搖了搖頭。
“我們這些年裡做了非常多骯髒的事,或許在你的眼中,這些事讓律法失去了公正性,辱沒了律法本來存在的意義,我們淪為了一群唯利是圖的工具使用者,但是啊.......你有考慮過一個問題嗎?時代的問題。”
希斯科特怔怔的看著父親,他哈哈的笑了起來。
“一個成功的商人,或者說一個行業的高位者,需要時間和經驗以及自身所擁有的前瞻性和決斷力,這樣的人如果犯罪了,會花錢請好的律師,很多人都在說,律法是為金錢服務的,這其實是很合理的,有錢的人花錢僱傭經驗技術好的律師,而沒錢的人只能請那些沒有經驗和技術的律師,在沒有決定性證據的時候,勝負已經一目瞭然!”
萊昂斯看著端著水杯怔怔的站在面前的兒子,微笑著從他手裡接過了水杯,喝了一口後,咳嗽了起來。
“希斯科特,你覺得一個在物質世界裡的成功者,需要多久的時間去積蓄?”
希斯科特平靜的回答道。
“最少10年!”
萊昂斯劇烈的咳喘著,微笑著點點頭。
“我們不討論人性的善惡,階級的立場,社會等等複雜問題,我想要告訴你的是,一個成功者往往能夠透過自己所發現的商業規律,亦或是所看到的經濟導向,最少能養活100個人。”
希斯科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父親,他的臉上掛著一個苦澀的笑容,接著說道。
“記住了希斯科特,誰也無法站在時代的對立面,違逆時代的,這些年裡教導了你們一切的神們,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任何的大動作了,你覺得是為什麼?誠然我們所做的一切,早就有違了道德和律法的層面,但我們幫助了更多的成功者們,而他們能夠作為領頭羊創造更大的經濟價值,養活更多的人,人類社會所定義的罪惡,在城市急需要發展,勢必要有能力者來帶動運作的時代裡,律法和道德其實是無法做到什麼的,我們只是順應了時代!”
希斯科特沒有辦法反駁,因為父親口中所說的順應時代,是一個更加難以去辯駁,去反抗的東西,任何擋在時代浪潮面前的東西,都會被碾碎。
咔嗒
房間門被開啟了,一時間希斯科特呆住了,門口的鉑爾曼微笑著走了進來。
“萊昂斯先生,你剛剛的那番話,邏輯點上的確正確,但正確的邏輯不一定就是正確的。”
希斯科特有些驚訝,萊昂斯哈哈大笑了起來,看起來極為興奮。
“在最後我還真是想要聽聽你的說辭,畢竟我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老對手,鉑爾曼律師。”
希斯科特靜靜的坐回到了椅子上,他沒想到鉑爾曼竟然會來。
“順應時代也好,民心所向也罷,律法的唯一存在目的,我認為只有一個,作為人類建設一個更好的時代和社會的根基,無法做到絕對的公平,但需要靠律法來維持一定程度的公平,萊昂斯先生,你所說的邏輯,或許正確,1個有能力者可以養活100人,如果是在和平而穩定,律法已經趨於成熟的時代,我相信你所說的是正確的,但如果在一個混亂而律法已經被無數次踐踏的時代,這不是正確的,也不是理性的,更加不是你在最後的時刻,想要用來平衡自己內心某一塊稱之為善意的部分。”
“夠了鉑爾曼!”
希斯科特說了一句,萊昂斯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讓他繼續說兒子,我想要聽完。”
“在混亂的時代,是難以鑑別一個人究竟是靠著能力,還是靠著犯罪,甚至是靠著錢權交易來奠定了自身在物質世界勝利者的姿態,所以1個有能力的人養活100個沒有能力的人,需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單一性的成功者犯案事件,或許你們可以努力,讓這個成功者保護住自己的資產,保護柱自己的名聲,免於律法的制裁,從而讓這個成功者能夠警醒過來,為社會做出更多的貢獻,養活更多的人!但是很遺憾的是,萊昂斯先生,你們這些年幫助了太多太多成功者,這已經不是一個兩個成功者們踐踏律法的問題,罪惡如果沒辦法得到應有的制裁,律法將逐步失去意義,而這些罪惡是不會散去的,會在那些光無法照射到的地方,繼續滋生著,我今天也不是想要來和你討論對錯的問題,萊昂斯先生!”
鉑爾曼微微的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