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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九十章 吾不試,故藝

直到馬候二人散去,瞿仁杰才被瞿式耜從內宅叫出來談話。“傑兒這幾天去了鄧凱的倚月樓?”瞿式耜問道,瞿仁杰不以為然的說:“去了有些日子了,那倚月樓不是寇家的嗎?鄧凱貪圖寇白門的那許多嫁妝和公主的身份,竟然連臉面都不要了,剛剛把個妓子娶進門,就敢說倚月樓是他家的?”

瞿式耜也不跟他爭辯,繼續問道:“你還在倚月樓的牆壁上寫了首詩?”“寫了,孩兒就是要讓錦衣衛的番子們都能看到,好讓皇帝也能看到,好端端的一個皇宮,竟然無端的養了那麼多鴿子,每天在城裡的天空上嗡嗡亂飛,好惱人。”

瞿式耜嘆口氣說:“嗨,高必正在朝堂上向滿朝文武宣稱,那些鴿子都是他養的,說是為了吃肉。”瞿仁杰哼了一聲道:“哼!可惡,這群為皇上託腚捧屁的奴才什麼破事兒都能往自己身上攬,皇城裡的御林左衛養的那些鴿子足有上萬只,他高必正多大的腸胃能吃的過來。再說誰又能准許他在皇城裡養鴿子?嗨,算了,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什麼齷齪事幹不出來?就連皇上都和那個寇白門不清不楚的,封了公主,還把寇白門送給了自己的寵臣,又陪上了許多妝奩。秦淮河上的酒家,十有八九全都送給了寇白門,您說皇上如果不是和寇白門有了那種關係,就憑他的吝嗇,會送給她那麼多產業?什麼義妹,誰信呢!真是重色輕友啊,馬進忠跟他關係那麼好,除了二人嘴上稱兄道弟的,馬進忠又從他身上得到了什麼?還有候性,給他賣命這麼多年,到現在還是一個區區的廣西總兵,孩兒都替今天跑到咱家來蹭飯的這兩位心不平啊。”

瞿式耜說:“算了,這都是周瑜打黃蓋,你操得什麼心?日後言行必須小心,你已經得罪了皇上,馬進忠又回朝了,就憑他那一肚子的花花腸子,你怎麼鬥得過?何況還有個愣頭青高必正,已經吵嚷著要找你算賬了,為父今天在朝堂上都差一點兒被他打。”

瞿仁杰怒道:“豈有此理,他高必正算什麼東西,朝堂什麼時候成了皇上的一言堂了?若真是這樣,依孩兒看,這個官不做也罷。”瞿式耜呵道:“住口,一點點委屈都受不得,怎麼當大事?今日朝會頒發了兩道詔書,一份是調解土地和工商稅率,一個是要開恩科。為父一直沒想明白,僅僅這兩道詔書,竟然引得除了為父以外的六部九卿所有大臣們的喝彩。”

瞿仁杰問道:“父親大人難道就一點兒也沒察覺出來什麼嗎?”瞿式耜說:“沒有,僅僅這兩件事,怎麼也看不出皇上想要搞什麼鬼,可事出反常,必有妖孽呀。為父剛要細問個明白,便被高必正攪鬧了一番,回來又未及細想,馬進忠和候性賴著不走,又只好陪他們到現在,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瞿仁杰想了想道:“如果這其中有詐,必然會出自恩科之中,孩兒已經得了鄉試的解元,不如這次恩科,孩兒再精進一番,如果其中有詐,孩兒也可以洞察先機。如果沒有詐,以孩兒的才學定可得中,正好在殿試的時候讓皇上出出醜。”

瞿式耜說:“吾兒如果想要步入仕途,就不好和皇上無理取鬧,為父與他爭的是公理,不為個人私利,而你卻像是在和他鬥氣,這如何使得?他是君,你是臣,長此以往,喪失名譽的只能是你,吃虧的也只能是你。如果因為鬥氣而讓皇上恨你,他身邊的爪牙又沒有一個省油的燈,無端的與他作對最後定會自討苦吃。如果你還想為天下百姓做一些事情,那就更需謀定而後動。”

瞿仁杰心中不以為意,嘴上卻說:“父親大人教訓的是,孩兒定當謹記,此次大比,孩兒必將蟾宮折桂,光耀門楣,為天下百姓造福。”瞿式耜滿意的說:“恩,這才是為父的好孩子。”

《鶴沖天·黃金榜上》柳永

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恣狂蕩。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柳永的這首詞是他一生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也因為落第後的這首牢騷詞句,讓仁宗在發榜時想到這次得中的名單裡有柳永的名字,便說了一句:“且讓他去淺斟低唱,何要浮名?”就這樣,柳永再次落榜。而柳永也叛逆性的從此自稱“奉旨填詞柳三變”而長期地流連於坊曲之間、花街柳巷,不向仁宗低頭。也許換做是我,也會像仁宗那樣選擇,讓柳永且填詞去。既然自比白衣卿相,不看重浮名,那還爭什麼黃金榜?

考場上有失意之人,也有得意之人,再看孟郊的一首

《登科後》

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古往今來多少世間才子撒盡半生的汗水就只為了金榜題名,其中滋味自不必說,真的有如李世民的那句:天下英雄盡入吾彀中。朱四的書案上多了一封奏摺,是王船山告假歸鄉應試的假條,因為當朝首輔要歸籍參加鄉試。

這封請假條搞得朱四很是頭大,他若是出征,王船山不在朝,許多事情怕是不好擺平。於是他對王船山說:“子云:‘吾不試,故藝。’又因夫子少也賤,故多能鄙事。這都說明夫子認為,為了學問而學問,才是真正的進取,沒有主觀上想要靠學問換來些什麼,才能真正獲得學問上的成就,難道這些兄長都不以為然嗎?”

王船山恭敬地說:“聖上能知人善任,沒有因為臣只是區區一個秀才便輕視了臣。可臣除了盡心任職之外,內心卻總在告訴自己,聖朝自有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的成例。雖然聖上從權用人,臣又因想要為國效力而不顧及悠悠之口。然而一旦有了機會,臣還是需要依循祖制,步入大比之中為自己正名的。”

&nbsp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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