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兩匹強壯的公馬也被馬背上的二人生生的拉了回來,兩匹駿馬向前不成,雙雙揚起前蹄蹬空,後蹄卻頻頻後退,再看馬背上的二人已經在較力之下將手中的虎頭簪金槍和描金戟變成了弧形。這場較力已讓兩人漲紅著臉憋足了力氣,最後臉都憋紫了,就是誰也不再說一句話。
兩人手中的兵刃再也承受不住這力道了,幾乎同時崩離了二人的手。
二人忍著手掌刺啦啦的灼熱,空中抓回兵器再戰!
二馬盤桓,並肩錯鐙,他們各自的親兵也捉對廝殺在一起,李定國的鏨金槍千變萬化,尼堪的描金戟招招犀利,二人一口氣惡戰了三十餘合未分勝負。
你來我往,你走我去,槍戟破風之聲激盪起陣陣飛沙走石。
有過了二十餘和,二人終於被混戰的人群衝散開來,而他們的目光卻仍在空中捉對廝殺著!
李定國冷冷最後瞪了尼堪一眼,便開始拿身邊的清兵撒氣,虎頭鏨金槍一槍一個,多少人連哀嚎都未來得及便慘死在他槍下。
尼堪卻只是淡淡一笑,彷彿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不過他也同樣揮舞描金戟,發洩般向周圍明軍戳去。
就這樣鏖戰多時,死在雙方主將手上的人已經無法計算,戰場上的屍體更是越來越多,最先頂不住的是資江西岸的清軍,渡過江去的清軍本來就不到一半兒,而他們面對的敵人還有大明皇帝領銜擔綱,石柱軍又是明軍之中裝備最精良,陣法最精湛的軍隊。
山谷被墊高了,天浪、秦拱明和郝永忠踩踏著敵人的屍體繼續前進。死傷枕藉說的是山谷中積滿了的屍體,血流漂杵,便是資江江面上密密匝匝若隱若現的浮屍。
數個時辰之後,面對著最後瑟縮在一處負隅頑抗的清軍,天浪目色清冷,挑著倨傲的眉,隨手擦拭掉自己臉上的血跡,驀然一笑,竟然令人不寒而慄,很像是一隻黃鼠狼站立著身子向人發出詭譎的笑容,就連身邊的郝永忠和秦拱明都無法揣測他那來自於九天之上的心思。
“殺光!不留一個活口!”狼牙棒忽然指向最後的敵人,郝永忠立即鬚髮虯張第一個衝了出去,“奶奶的,就等著這一天啦!給我殺!”
秦拱明則呼吸平靜,指揮著石柱軍徐徐將最後的殘敵包圍。
這時有人提醒天浪說他的腿上中了一箭,天浪卻宣眉一笑根本不以為意,兀自還對身邊的將士們高喊道:“弟兄們!湖廣的清軍幾乎全在這兒啦,殺光他們,湖廣全省,將再無一個清兵!”
伴隨著天浪的一聲大吼,戰士們高喊著:“殺!殺!”對敵人發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衝鋒,清軍的空間則越來越狹窄,後隊計程車兵甚至已經被逼入到資江之中,他們疲於招架,漸漸後退,江水卻越來越深,許多士兵都失去了平衡,一個呼吸便淹沒在濤濤的江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