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澤卻傲然笑道:“二哥,我做了這麼久的事兒,也不是什麼都沒積累下,再過一陣子,自然有和他算總賬的機會。”
兄弟倆的齟齬,在一致對外中,到底稍稍減少了些,血脈的力量永遠強大,讓許多永遠不肯低頭的人,都暫且把面子放在了一旁。
外面如此折騰,不少人虎視眈眈,到了恭王府裡,人人都只顧著眼門前的喜事。
嵐意這一胎,太醫說穩穩當當,比頭胎更要穩,就這麼將養下去,到時候生產所耗費的時間和精力,一定會比頭胎少許多。
宛茵和宛玉這些時候來得多,尤其是宛茵,隔兩天就來一回,連嵐意都覺得不妥,問她:“你婆家人不會覺得不合適嗎?按道理,你該侍奉在婆母身邊的。”
自打嫁了人,宛茵的笑裡,永遠都有著惆悵,“不會的,易斌現在都不怎麼回家了,即使回家,也很晚,極難同我見上面,他們家兒子待我都是如此,又怎麼好意思把我也圈在易家不能出門?”
嵐意憐惜不已,只能讓榮歡纏著宛茵玩鬧,並道:“你也曉得,我現在有身孕,不好和孩子一同上蹦下跳,你常來恭王府也好,就當幫我帶帶她呢?”
宛茵溫柔而感激地一笑,她知道,這其實是嵐意給了她一席之地,而不是她來幫嵐意分憂。
轉眼間又到了冬日,衛長玦同往年一樣,接了防著雪災的活兒,這件事他已然做的得心應手,各處衙門也懂他的性子,配合得很迅速。
皇帝如今對衛長玦很是倚重,也較為放心,這件事基本上沒有過問,只得到個結果,就點點頭不再多說。
這一日已是十二月初三,衛長玦收到了天香苑雲歸舞的信兒,說若得閒了,讓他今晚過去一趟。
嵐意眼下有了身孕,自然不方便去人多人雜的場合,總之對於衛長玦和雲歸舞,她已經放心,便只叮囑了一聲“早去早回”。
衛長玦忙完手中的事,便騎馬去了天香苑,一路被引到雲歸舞的房間外,推門進去,剛要說話,本來坐在那看琴譜的雲歸舞先向他身後看了看,方笑道:“恭王妃有了身孕,奴家剛剛在想,殿下會不會還帶著她來。”
衛長玦笑著道:“她在家安心養胎,等孩子落地了,有的是出來玩兒的時候。”
雲歸舞起身,請衛長玦坐了,又親手倒了盞茶,悠悠笑道:“奴家今天請殿下過來,是因為齊王府的那個金側妃,漸漸地露出一點訊息了。”
衛長玦帶著疑問“哦”了聲,言道:“這麼久過去了,金側妃一直是臥病不起,齊王府也把這件事瞞得死死的,怎麼你竟能打聽出來?”
雲歸舞笑得,“說來也是巧吧,一個月前,奴家病了,給奴家看病的那個郎中,這段時日也出入過齊王府,奴家隨口問了兩句,才知道原來齊王府裡金側妃犯了咳疾,請他過去醫治,那大夫當時自言自語,說的是‘不見天日的人,當然就有許多毛病’。奴家好奇,問他怎麼不見天日,他又不肯說了。”
衛長玦點點頭,“金側妃是許久沒有出現在眾人面前了,就連金家的人去問詢,二皇兄也敷衍說她是得了病,因會傳染,不好探望。可光是這個郎中的一面之詞,倒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雲歸舞笑著把茶盞往前推一推,“您喝口茶,聽奴家慢慢說,別心急。”
衛長玦拿茶盞在手,卻不喝,只道:“行,我不打岔,你繼續往下說。”
“郎中的一面之詞,確實不算什麼,但奴家想著,既然有一個人見到了金側妃,那就會有其他人見到,四處打聽了一下,果然天香苑東邊閣子裡的那位小姐妹,因為和齊王府的一個門客要好,得知一點訊息,說齊王府的奴才們掉以輕心,嘮嗑時講自己曾經打過一位主子,那兩條腿兒,算是給打廢了。”
雲歸舞笑了笑,這種事在她看來,就是大宅子裡的陰私,層出不窮,便是打死也不算什麼,“奴家把兩件事湊到一處想,總覺得那個斷了腿的主兒,就是金側妃,不然怎麼呆在府中,好端端地就不見天日了呢?當然了,這也都是奴家的揣測,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殿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