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回了衙門之後,蘇黎若跟葉林陽先去看了一眼李主簿,確認李主簿沒有問題之後,便回了正廳。這李主簿可是師父十分在意的人,他們這兩個做徒弟的,萬萬不能怠慢了。
回到了正廳之後,葉林陽便一直在唉聲嘆氣,就好像發生了什麼叫他不得不去考慮的事情一樣。蘇黎若看得真切,又想想方才路上看到的事情,一時有些不大明白,問葉林陽道:“師兄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忽然想到了什麼?”
葉林陽趴在桌上連連擺手,他哪兒能忽然想起什麼事來?他不過想想忽然失蹤的師父,再想想如今還人事不知的李主簿,心裡有些煩悶罷了。葉林陽不知該如何將這樣的話說出口,就擺擺手道:“倒是沒什麼大事。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罷了。”
“那你說啊!”蘇黎若扁扁嘴,似有不滿之意。如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們之間便不能再有隱瞞了。葉林陽還這樣,著實叫她心裡難受的厲害。難道師兄還不相信自己嗎?如今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自己還能欺騙了他不成?
上官錦見蘇黎若恍若生氣,趕緊笑著拽過她的手道:“你也逼迫你師兄了,他跟我們不一樣,許多事情就該瞞著我們。若是跟我們說了,反倒不是什麼好事兒了。”
蘇黎若抿抿嘴,一聲不吭。她不是不能理解自家師兄如今的處境,只是她實在憋悶的厲害。他跟上官錦眉來眼去,默契十足的,獨獨將她排斥在外面,這叫她心情如何能好的起來?
葉林陽見蘇黎若真的有幾分生氣的意思,扁扁嘴,解釋道:“師妹莫要惱了,師兄只是在擔心師父罷了。師父失蹤了這麼長時間,我們又不知道師父落在了誰人手中,實在有些難以心安。況且李主簿的情況如今著實膠著,萬一師父還沒回來,他便沒了氣息,只怕即便師父回來了,我們也沒好日過吧?”
蘇黎若立刻收了自己的聲音。葉林陽說的不錯,若是他們不能穩定住李主簿的情況,只怕師父回來了,自己跟師兄也不能從師父手裡討得半點好處。蘇黎若想到這兒,嘆了口氣。她倒是想從中幫助李主簿穩定一下,可她實在沒這個能力。
“要是小唐大夫在就好了……”蘇黎若感慨了這麼一句。
葉林陽也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是啊,要是小唐大夫在就好了……
上官錦頭一次聽見自家媳婦兒嘴裡說出別的男人的名字來,心裡大為火光,便道:“可如今他已經不在了,你們與其將精力放在將人尋回上面,倒不如好生想想有沒有辦法先叫李主簿醒來。若是李主簿醒來,只怕你們也能更快些找到當初操縱了李主簿的人了吧?”
上官錦的話如同一盞明燈,直接點醒了蘇黎若跟葉林陽。是啊,要是李主簿能醒來一陣子,是不是就能從他的嘴裡探聽到一些訊息了?畢竟,依著張炳光的意思,這個李主簿是個極其聰明的,只怕記住個人,不是什麼難事兒。
葉林陽的目光在還留在正廳裡的人身上轉了一圈,然後落在了蘇黎若的身上。師妹雖然跟在師父身邊的時間不是很長,但好歹受到了師父的真傳,想來,要叫一個人醒來,應該不是一件難事吧?
葉林陽想著,就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了口:“師妹可知道什麼法子能將陷入昏迷之中的人叫醒?你跟在師父身邊的時日雖然不長,但師父一直視你如親傳,應該給你說了不少法子?”
蘇黎若有些遲疑。她雖然跟在師父身邊的時間不算長,但師父確實給了他不少的絕世好方子。葉林陽問的方子,她確實有的。但她不敢拿出來。因為她心裡清楚,那個方子兇險萬分,若是一旦用不好,只怕會直接要了李主簿的性命。
葉林陽見蘇黎若一臉遲疑,知道她一定有這樣的方子,便一臉激動的看著她道:“你若是有,便趕緊拿出來。只要他能醒來一時片刻,便足夠我們問了!”
上官錦也跟著點了點頭,一副迫切的模樣,像是一定要叫蘇黎若將東西拿出來的模樣。
蘇黎若見她們這樣,心中很是不安,小心翼翼的對他們道:‘這個,不是我不肯拿出來,而是這個東西實在事關重大。況且李主簿如今的情況我們也不大清楚,萬一出了什麼問題,算是誰的責任?’
葉林陽與上官錦都異口同聲的將責任攔在了自己的身上。葉林陽還道:“師妹,師兄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這一來,師父不是那麼容易生氣的人,二來,既然是師兄開的口,那師兄便會以一己之力將所有的責任都承擔起來,不會叫師妹跟著一起受苦。師妹還請放心吧。”
上官錦也點點頭道:“你放心吧,我也會幫你兜著的,不會有事兒的。”
蘇黎若見他們這樣,心中怪異的厲害,她想了想,到底還是拒絕了,她道:“不是我不願意拿出來,而是這個方子兇險萬分,即便拿出來了,成功的機率也不到一成。況且那個方子並不針對李主簿的情況,只怕即便我拿出來,成功率也萬萬不可能到一成。”
她頓了頓,又道:“如此低的成功率,即便你們願意冒險一試,我也不敢拿出來。我跟師父一樣,我們身為醫者,斷斷不能拿病人的生命來賭。”
蘇黎若說完了這話,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上官錦跟葉林陽,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上官錦跟葉林陽對望一眼,紛紛在對方眼裡看見了無奈和寵溺。罷了罷了,他們就這麼一個師妹(夫人),何必跟她較真呢?她既然不願意拿出來,那就算了,他們總會有別的方子不是嗎?
“好,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你不願意拿出來,那就不拿出來吧。”上官錦笑眯眯的看著蘇黎若,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