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錦沒有問蘇黎若,可蘇黎若到底從上官錦的眼睛裡讀出了些許的意思。可她沒有做什麼解釋,只是笑眯眯的看了上官錦一眼,便將目光放回了堂上。
上官錦被蘇黎若看得意動,手不自覺的微微抬起,但很快就被他自己按下來了。他無聲的嘆了口氣,似是無奈,又似是他很是無奈,笑著伸手颳了一下蘇黎若的鼻子,也跟著她一樣,將目光一起放回了堂上。
上官錦心裡酥酥麻麻的,他總覺得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可到底是什麼事情,他心中卻是一點底子都沒有的。
李主簿安排過去的人速度很快,快到下面的百姓們都紛紛咋舌。蘇黎若看了看眼前的光景,便心中有數了。楊康來了,龐勝的衙門又不是鐵桶一個,想要安插一些人進去不要太容易了。但她不敢如此確認了自己的想法,便問上官錦道:“裡面有你的人?”而上官錦卻但笑不語。
去的那個衙役臉色十分的不好看,邢武陽看見了,心中咯噔了一下,頓時覺得大事不妙,可其中到底出了什麼差錯,他自己心中也一點數字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靠在李主簿的耳邊說了幾句,然後李主簿的臉色瞬間就變成了慘白色。
李主簿的心肝膽都在發顫,他絕對沒想到,這個邢武陽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連這種事情都做的出來。他看向邢武陽的眼睛裡也帶上了幾分鄙視和不願意搭理。他心想著,幸好當初堅定了自己沒有投誠的意思,若不然只怕自己也要跟著一起栽了吧?
龐勝見狀,也知道這群人定是查出了不少不好的事情,也不讓那人直接說出口,而是將李主簿叫到跟前,讓他跟自己細細說道說道。李主簿跟龐勝之間確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就老老實實的將那個人跟自己說的逐一說了一遍。
龐勝聽完了之後,也十分駭然,看向邢武陽的眼睛
裡也帶上了幾分害怕的意思。我滴個乖乖,連這樣的事情也能做出來啊!他就不怕哪天被陛下查了,將整個海門縣的官場都牽連進去嗎?
龐勝到底不比李主簿,他跟邢武陽之間的牽扯實在是深,少不得要替他遮掩一下。再加上去調查的那個人已經下去了,他也就將那件事最不能說活的事情悄咪咪的隱藏了下去,只是將其他的事情說了一遍。但龐勝心裡卻十分清楚,即便是那些事情,也足夠邢武陽解釋上好長一段時間的了。
邢武陽聽著龐勝說出來的話,句句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張炳光,而後搖搖頭道:“張大人,龐大人,邢某人的這些東西里,有不少當初是如何接下來的,張大人跟龐大人心中也應該有數吧?”
龐勝趕緊點點頭,他確實是心中有數,畢竟這裡頭也有不少是他孝敬上去的。張炳光倒是哼了一聲沒說什麼,他心中也是有數的,畢竟其中的那個夜明珠,就不是邢武陽主動要過去的,而是龐勝主動獻上去作為一個孝敬的。
張炳光其實一直不明白他們這些當官的為什麼不去孝敬陛下,反而要來孝敬一個跟自己一樣的官員,難不成他還能當上了皇帝不成?這也是為什麼他跟著龐勝一起上了幾次這樣的局之後,便再也不肯去了的緣故。
邢武陽可不管張炳光哼了沒有,反而笑了起來,慢悠悠的道:“邢某人是這兒的一方霸主,掌管著這邊的事情。這多少官員商戶都要從邢某人這兒走貨?若是他們的禮物,邢某人不肯接納的話,只怕反而會傷了和氣。龐大人,你說我說的是不?”
龐勝也沒有什麼話,只是一個勁的點頭,口裡稱是。
蘇黎若在一旁看的真切,心中很是不以為然,就問上官錦道:“這個龐勝,到底是怎麼當上官的?陛下既然將海門縣這麼重要的地方交給他,不會正是看上了他這等溜鬚拍
馬的本事了吧?”
上官錦居然還一本正經的點點頭道:“還真有這個可能,畢竟陛下歲數大了,說不定就喜歡這種人也不一定呢?”
蘇黎若聽了這話,狠狠的給了他一肘子,開什麼玩笑,連陛下的玩笑都敢亂開了,他真的是越來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上官錦吃痛的彎下腰,但臉上卻沒有什麼痛覺,反而笑著搖搖頭,就著這樣的姿勢,湊到蘇黎若的面前道:“他往日裡不是這樣的,只是最近為何會變成這樣,倒也是個謎團了。”
上官錦說到這兒,還十分深情的嘆了口氣。在張炳光跟龐勝沒有來海門縣之前,他對這兩個人的印象還不錯,雖說性格上有不小的偏差,可都是知書達理的人物,做事也十分認真,一看就是國之棟樑。但沒想到在來了海門縣之後,居然會出現如此的天壤之別。想必,若是陛下知道了,也定是會傷心的吧?
蘇黎若聽得上官錦這麼說,心下覺得好奇,很想一問糾結,但還沒等她開口問點什麼,就被上官錦輕描淡寫的帶過去了:‘不過這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已經不值得一提了。你就不必多問了。’
上官錦越是這麼說,蘇黎若越是想知道其中的緣故,只是那一點好奇從此刻就想知道變成了稍晚一些知道也並無不可,況且,堂上的爭執也愈演愈烈,就連方才那個被安排離開的人也被叫了回去。
蘇黎若看著那個人越看越覺得眼熟,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便轉過頭,剛想問詢上官錦,那個人到底是誰的時候,上官錦卻對她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現在心中一定一肚子的疑惑,但你什麼都別說,什麼都別問,就只管往下看吧,下面的事情才是正題呢!”
蘇黎若一肚子的疑惑,可她還是選擇了相信上官錦,因為上官錦是從不會讓她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