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真不肯放人?”龐勝瞪圓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面前的李主薄,心中驚異。
當初將人借出時,邢舞陽說的極好。若是有需要隨時可以將人收回,可如今怎就變卦了?
“還是你說的不夠清楚?或是說錯了什麼話,惹得邢大人不愉,才做此舉動?”龐勝想了一陣,又問道。
李主薄哭笑不得,邢舞陽在海門縣一手遮天慣了,他又怎敢在他面前造次呢?難不成當真不要命了?
“大人,邢大人說一不二,下官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大人面前造次啊!”李主薄痛心疾首,“邢大人有言,他留那些人還有旁的用處,故此不能歸還。”
“可這群人不能放過!”龐勝低吼道。
“我知道。”李主簿齜牙咧嘴,“但是大人,您也不想想,倘若那群世子爺真的有些別的心思,這個點又豈會還在江上飄蕩?只怕早就回縣城了!”
“那你說怎麼辦?難不成現在安排人大肆搜捕,直到把他們揪出來嗎?”龐勝氣道。
李主簿趕緊擺擺手道:“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大人,他們可都是簡帝心的人物,若是您這般大肆張揚的搜捕,只怕會立刻被人傳入京城,屆時大人的頭頂烏紗就真的保不住了!”
龐勝哪兒能不知道這一點,他心中愁悶。到底他才是這縣城的縣衙,一旦東窗事發,他一定是第一個丟掉烏紗帽的人。而邢舞陽未必會出面保他。
“那你說說怎麼辦!看著他們在我們的地盤上鬧個翻天覆地?你可別忘了。要是我倒臺了,你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李主薄頓時不樂意了,他不過一介草吏,這個縣令倒了,那個縣令又來了。頂多中間辛苦一陣子罷了,日子能難過到哪兒去?
可龐勝到底是自己如今的上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還是忍不住提點他道:“大人大可以找些乞兒尋街打探。那幾位公子哥兒皆是錦衣玉食慣了的人物
。穿著打扮,走路姿態皆於小民不符,想要探查,易如反掌。大人以為如何?”
龐勝一聽這話,以為很是,趕緊命人下去安排。可他仍舊有仇不已,若那群人改頭換面了呢?
李主簿見狀,勸慰道:“大人,世子爺一行人既然離了這兒,如今又跟邢大人說過了,便是天塌下來,自然會有人在前面頂著。大人只需要做好自己便可,旁的事情,無需操心。”
龐勝聽了這話,長嘆一聲。罷了,也只能先這樣了,再之後的事情,便再之後再說吧。只盼著他們是真的離開了此處,不會殺個回馬槍才好。
再說上官錦一行人,正如李主薄所猜測一般,上船之後並未離開太遠,便調轉船頭,選了一處僻靜之地藏匿了舟船,步行回了海門縣。
他們沒有選擇僻靜之處藏匿自己,而是大搖大擺的住進了紅袖招的後院之中。
早已被他們安插在海門縣的眼線立刻出現在他們面前,將龐勝的一舉一動告訴了他們。
“龐勝這廝還算聰明,居然看穿了我們的想法。”羅珈瑜感慨萬千。他還以為龐勝是個徹頭徹尾的傻蛋呢,沒想到倒是有幾分機敏在。
楊成厚卻搖搖頭道:“龐勝在這個位置坐的時間太久了,根本不可能對這件事如此敏感,想必他背後還有別人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