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塵瀾聞言震驚不已,“於籌竟然死了?何時暴斃的?死於何症?”
“已經死了半個月了,有淮南府的家眷來京城報喪,否則朝廷還被矇在鼓裡。是急症,說是突然暴斃,之前沒有任何徵兆。如今屍首還停在家中,家眷不肯將其入土。此刻於籌的嫡長子於懷景正在告御狀,狀告兩淮巡鹽御史祝有量貪贓枉法,謀害忠良,狀紙已經被收了去。”
守月也沒想到一大早竟然有這般驚奇之事,只可惜他們的人還未到淮南府,探查不到其他有用的訊息。
杜塵瀾震驚過後倒是鎮定了下來,於籌的死太突然了,然而他卻明白,祝有量是保不住了。皇上或許之前還想保下祝有量,然而事情有變,對祝有量十分不利,要保下祝有量談何容易?
最後一封奏摺在離京城最近的驛館有記載,就在五日前。且從淮南府到京城,若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十日是足夠的。
也就是說,在於籌上奏了最後一封奏摺之後沒多久,他就暴斃了。下一步,倘若再搜出那封所謂彈劾的奏摺,那祝有量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於籌死了,死人是不可能開口說話的,還不是任活人怎麼編排?
他突然想到了祝有量,朝中發生了這樣的大事,為何祝有量毫無動靜?祝有量身為兩淮巡鹽御史,於籌暴斃了,祝有量為何不上報朝廷?又為何其他官員竟然不將此事上報?知府暴斃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大人,還有更讓您震驚的在後面。於籌死後,巡鹽御史祝有量以於籌之死有疑點,秘不發喪,稱其病重,要臥床靜養。那下人是於籌身邊的一名近身隨從,他一路被追殺逃回京城,否則朝廷上下此刻都被矇在鼓裡。”守月驚歎道。
杜塵瀾半晌才回過味兒來,“你是說,祝有量挾持了於籌的家眷,對外隱瞞於籌暴斃的訊息?”
“是!那於家大公子在告御狀時,就是這麼說的。”守月點了點頭,他聽得清清楚楚。
“於家大公子留在京城侍奉母親,且還要備考,根本沒跟去任上,必定是聽那下人所言,那他又如何肯定下人所言就是真的?沒調查清楚之前,他就敢去告御狀?還有那名隨從,既然祝有量要封鎖訊息,那他身為於籌的貼身隨從,更應該被看嚴實了,甚至會被祝有量除去,這是最謹慎的做法,那他又是如何逃出生天的呢?這是兩大疑點。”
杜塵瀾想了想,便對守月吩咐道:“你派人去盯著於府,尤其是於籌的夫人和那於大公子。”
“是!”守月應下,卻並未馬上離開,大人說不定還有吩咐。
“去吧!淮南府一有訊息,就立刻來報。”
杜塵瀾仔細推敲著事態的發展,如今這般境況,一定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攝政王埋下的坑,已經發揮了作用,然而他自己卻填不滿了,因為事情已經脫離了攝政王的掌控。
就算祝有量被於籌抓住了把柄,要將其滅口,那也不至於將其身亡的訊息給掩藏起來。想必他正在做準備應對這件事,不能讓於籌的死打亂他的計劃。
倘若於籌確實有彈劾的摺子上奏,偏偏此事被人利用,既想除去祝有量,又能嫁禍給於籌,這像是攝政王的手筆。
至於彈劾的物件是祝有量,還是另有其人,這就不知了,且在此刻也顯得不那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