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肇這話說得非常明顯,就是胡亥並非皇儲,也非君王,胡亥的話並非旨意,不尊也非抗旨,上殿不行禮也非目無君王。
全場個個吊起了一顆心,完全可料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已經不是藐視朝堂了,而是藐視皇權,並將代表皇權的胡亥說成了逆賊。
天要炸開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餘光悄悄地落在宗室和胡亥身上。
宗室,要維護皇權,胡亥要維護自身,李肇的處境很危險。
“你,你敢如此言語,可知皇權之威可滅你九族?”胡亥不再躲在侍衛後面,故作威嚴地站了出來,指著李肇呵斥。
李肇猛地回頭瞪了他一眼,冷哼出聲:“你又知匹夫之怒可覆強國?”
這也不是他隨口所懟,歷史上大秦就是因匹夫之怒才滅亡的。
此話非常犀利,竟讓胡亥退了退,連忙又躲進了侍衛後面,著實是令人笑話。但內心是憤恨的,要不是今日有求於李肇,他必大卸此獠百塊。
卻有一人實在看不下去,出面呵斥。
“李肇,你知道你今日在做什麼嗎?完全是找死,你就真以為殺不了你?”
這人正是宗正,他站在一旁看了很久,早已氣得七竅生煙。
李肇扭過頭來訕笑,說:“對,爾等就是殺不了我。”
這話相當囂張,更是作死節奏。
宗正陰著臉,卻是冷笑了起來,舔著嘴唇問:“就憑你手中的東西?”
“你說呢?”李肇反問,眼睛直直地盯著宗正。
“你?”宗正已經極力地忍著了,卻還是忍不住,那火爆的脾氣就要爆發,卻被一低沉聲音止住了。
“好了宗正,請息怒,讓老臣和李將軍說兩句如何?”
說話間,這人從列班裡走了出來,魁梧的身段,精氣神十足,便是太尉。
“哼!”宗正甩袖,便退了回去,不再言語。
太尉走了過來,對著李肇拱手,露出和藹的笑容:“李將軍,莫要動怒,今日宣你上朝實在迫不得已,還望見諒。”
姿態放得很低,說話語氣完全是求的風格,這放在大殿之上還真是少見。
李肇對太尉倒是沒有太多偏見,此人沒有似治粟內史、宗正般咄咄逼人,更沒有對自己落井下石,他更不會伸手打笑臉人,便也拱手作揖。
“太尉客氣,肇今日前來也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