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心境,都沒能保持住,雙眼瞪的極大,呼吸窒堵的望著劍尊王越。
劍尊王越輕輕一拂頭頂,一絲白色氣運先是漂浮在百會,隨後化青蛇走囪會,成紅蟒游上星,最後變成一柄紫色小劍落在了神庭之中。
還沒等劉辯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劍尊王越雙指一夾,只聽‘咔’的一聲,紫色小劍的劍尖被他折了下來。
本就蒼老的劍尊王越,折下這一截紫色劍尖之後,形容枯槁,瞬間衰老了十歲,筆挺的腰背也變的佝僂了很多。
他並沒有在意,一邊捻著紫色劍尖混入酒葫蘆,一邊聲音沙啞的艱難笑道:“嘿嘿...咳咳...本大爺記得你好像答應過小婉兒,要立她為皇后,所以你可不能輕易死掉。”
“關小子的天賦馬馬虎虎,倒是忠於漢室的心思,還過得去,你不是想收服他嘛,本大爺就幫你一次。”
劉辯怔怔的接過混合了劍尊王越武道氣機的酒葫蘆,神情複雜,對他鄭重一揖,深吸一口氣,轉身大笑道:“江上的好男兒,能飲酒乎!”
傲然立於老螣蛇殘骸之上的關羽,驀然回頭,見漢家天子呼喊自己,知道他在老騰蛇的攻擊下並未受到多大的傷勢,心緒徹底放鬆下來,拂髯笑道:“關某能飲。”
020
寂靜如長夜的大江之上,頓時如番邦商人,寶馬香車往來不息的洛陽大街,熙熙攘攘的吵鬧起來。
數以千計的遊俠兒和世家門客,一臉羨慕甚至嫉妒的望向了關羽,一句能飲酒乎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這可是鯉魚躍龍門的幸事,眾人無不感嘆關羽祖墳上冒青煙了,能夠得到天子的看重。
至於那些高人風度十足的寒門庶族,一個個暗自懊惱無比,暗罵自己怎麼這麼蠢,眼中只有一品四境的大道,忘了那杆迎風招展的劉字大纛。
江湖遊俠兒、庶族門客對於關羽羨慕斐然,另一艘蟠蛟樓船之上的世家子弟們,則是對於劉辯嫉妒的發狂,那可是刀斬東瀛二十九猛將,一刀斬斷九百年螣蛇的關羽。
當初,由於姬宗關氏嫡長子關闇的構陷,關羽的上星破碎,紅色大蟒被奪,如今直入天象境之後,得於大漢氣運的眷顧,再次催生出一條紅色大蟒。
雖說被關羽親手粉碎,境界也跌出天象境,但是潰散的紅色氣運修復了上星,再加上這一次踏入天象境的感悟,未來有望天象。
有望天象,多麼可怕的一句話,要知道這一代的武曲星君榜第一人關闇,巧取豪奪了白帝璽九成氣運之後,關氏一族的族長,又幫他爭取到了青帝大堯的氣運甄選資格。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位白帝顓頊的後人,竟然得到了青帝璽的認可,獲得了其中的九成氣運。
身負白帝顓頊和青帝大堯兩宗氣運的關闇,初入武曲星君榜,便力壓九黎遺民沙摩柯,成為了榜上第一人。
然而就算關闇獲得兩宗氣運,修煉了十幾年,也不過是處在指玄境邊緣,並沒有真正踏進去,依然是一位金剛境大宗師。
如今看到劉辯即將收服關羽,安能不讓這群世家子弟嫉妒的癲狂,不過他們也就是距離劉辯比較遠,才敢眼紅的說一些風涼話。
若是劉辯在他們面前,別說屁都不敢放一個,就是嫉妒的眼神都不敢流露出,只會諂媚的高誦功德,呼喊出英明神武、天恩浩蕩之類的話,畢竟,誰也不敢進宮了。
不過,唯有一人眼神中除了一絲羨慕之餘,還有一絲陰冷。
袁紹眼熱的望了一眼關羽,又看了一眼太陽,暗自嘀咕一聲時辰差不多了,立即安排僕役打掃杯盤狼藉的甲板。
約莫半柱香之後,世家子弟重新落座,面前又擺放好了各種珍饈美味,一名名姿容豔麗的歌姬,再次跳起了歌舞。
袁紹冷冽的眸子,並沒有放在聲色犬馬的宴會上,而是看向了黃河水底。
“譁——”
就在這時,黃河水底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江水如同地底岩漿一般,劇烈沸騰起來,無數氣泡直衝水面,大量的巨浪連天噴放,真若漫延成一線的錢塘江大潮,鋪天蓋地,無邊無際。
劉辯稍稍放鬆的心情,霎時繃勁,比之前更要緊張很多,暗道閹宦的後手終於來了。
他掃了一眼咕咕灌酒的關羽,正要大笑幾聲,卻化作了一聲苦笑:“老酒鬼強行折取了自己的一截武道氣機,受到極大的反噬,已經沒了一戰之力。”
“關羽倒是武藝高強,但他只是九品武夫,單憑一個二品宗師境的兀突骨,以及四百多沒有戰馬的虎賁營悍卒,這一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