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能幹出不吃藥的蠢事,我為什麼不能說些給你添堵的話?”
祝明日扒拉著他哥的手,妄圖救出遭受蹂躪的臉頰。
“你說那是保健品的!”
臉上的痛意加重,祝逢的力氣顯然加重了幾分。
“那我有沒有說讓你每天都要吃。”
祝明日一時被堵得說不出話,臉上的手適時松開。
他捂住那處,擔心再次遭遇黑手,往旁邊挪了幾步。
祝逢冷冷地看著祝明日的動作,眼底藏著的怒意褪去:“把你想要帶走的東西收拾好。”
他留下一句話,沒有管滿臉不願的祝明日,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離開客廳前他淡淡吐出一句話:“桌子上的藥記得吃。”
祝明日走下沙發,赤腳踩在地毯上,捏起矮桌上的藥瓶,藥瓶上祝逢留下的餘溫早已褪去。
他擰開瓶蓋,熟悉而刺鼻的藥味鑽入鼻腔,刺激得胃中湧起一股反酸。
客廳內明亮的光線讓他很清楚地看見白色瓶子內部的藥片,一片一片的堆積幾乎貫穿了他目前的大半人生。
每一片都提醒著他自欺欺人,認為失去過去的他和祝逢再次擁有幸福。
白色泛著微黃的藥片下掩埋著他失去的記憶。
他過去碎片化的記憶裡存在一個溫馨的家,中間缺失的空白無法告知他的人生裡為什麼只會剩下祝逢。
他總覺得遺忘的事情都是不重要的,就像不記得上輩子的記憶但這一世依舊得到了幸福,因為不重要所以可以輕而易舉地遺忘。
現在的他開始痛恨過去浸溺在虛幻之中的自己。
輕飄飄忽略過往,忽視祝逢的身份、藥物的來源。
祝逢那所謂命定的結局裡面是否也有他的推動。
與其說這藥物控制的是他的生命,不妨說是組織控制祝逢忠心的好手段。
他吞下的每一粒藥片,何嘗不是祝逢生命漏鬥中落下的沙礫。
他來到洗手間,手腕抬起,一顆顆渾圓的藥片順著下水管道消失。
祝逢離開前的叮囑,不,或許更像是命令,他聽得很清楚,但哪怕祝逢露出別蛛的模樣,他也不會有多少畏懼。
祝逢無論變成什麼樣都會是他的哥哥,刻在血液裡的羈絆什麼都不能消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