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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如何,因為……
“很好!定罪!接下來第六項……!”極其倉促的不斷推進審判流程,侯爵之子的慌張人儘可知。沒有辯駁環節、沒有詢問環節、沒有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就直接定罪,完全能斷言若非必須審判才能處置一名男爵他甚至打算直接將你當街宣罪,就跟那些起義軍領隊一樣。
這根本不符合審判流程。
忽然一道聲音隨著推門而入自你身後響起:“我說尊敬的伯爵大人,這好像不符合審判流程吧?”你曾在古城見過幾面的執法隊長帶著七八個高手趕來了,除了他自己氣定神閒,其他人都上氣不接下氣。
侯爵之子呃了一聲,坐回座位上,
然後被執法隊長擺了擺手驅趕至旁邊的位置,理由僅僅是:“不懂怎麼審判,就安靜看著。”如果你沒記錯,這個執法隊長明明是個平民。
彷彿打算咬斷隨便誰都行的喉嚨,侯爵之子臉色極其難看,更難看的是聽到旁邊執法隊長拿起審判記錄時嘟囔的那句話:“……幾個意思?為什麼冒險者公會會長的證言……是空的?”
負責記錄的書記員倒是挺委屈:“因為他除了說了與我無關、是又如何之外,任何有用的辯解也沒說過,小的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記錄……”
“那還真是有趣了。”執法隊長饒有興趣的翹起腿,將手臂搭在侯爵之子的肩膀上,笑道,“我記得自建國起,史上只有一樁全程被告嫌犯沒有任何辯解卻將十六樁罪名全部犯案,離開時還加官進爵的審判事件,至今還被某些好事者追捧,說什麼「幻之詭辯術」。那個傢伙聽聞最後升格半神,進入上界了。你說,對吧,老哥?嗯?”
侯爵之子低著頭,默不作聲。
“順便一提啊,據說關鍵是要做到「證詞由別人嘴裡說出來更可信」和「數罪聯動」。你說,對吧,會長?嗯?”
你聽到執法隊長這樣說了之後,恍然大悟,剛才自己情急之下做到的事情其實是這麼回事。都說敵人是最好的老師,記得剛才波爾茨曾威脅你小心一罪變兩罪,當時就是一壓二、二壓三、三壓一互相牽制的,叫人實在無解。
聯動,是嘛。
執法隊長翻著審判記錄,淡然的確認道:“剛才我沒在,不太清楚具體情況,所以問一問啊。第一項罪名「管理約束失當」變成了對「黃金王冠」的褒獎,第二項罪名「蓄意尋畔滋事」變成了「救出人魚公主」的褒獎,第三項罪名「見死不救」變成了「驅逐危險怪物恢復重大經濟設施」的褒獎,對吧?”
侯爵之子扶額。
“第四項「危害公眾安全」和第五項「破壞和平穩定」,會長都認罪了,是吧?”
侯爵之子用力高頻點頭!
你用力高頻搖頭!
剛才根本就沒有給你辯解的機會,認罪個毛球!沒有那種事!主審換人了,你現在終於可以說話了,底氣足了,精神來了,隨即活動了活動牙齒和舌頭準備開始大殺四方!殺他個滿庭上下昏天黑地鬼哭神嚎雞犬不寧!
忽然,
執法隊長託著腮,盯著你:“……其實吧,我也不相信你那張嘴。古城一別之後,我做了些後續詳細調查,你小子不愧是法師,腦子轉速嚇人,居然用咬文嚼字這種小伎倆騙過「誠實之域」的效果避重就輕顛倒黑白──嚴格來說,你當時沒有撒謊,但我想抽死你。千萬別誤會!我不是你的敵人,但也不是你的盟友,只是個不想聽你辯解的天秤罷了。”
……名聲這種東西真是神奇,在本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能香千山臭萬水。
還以為來了救星,
豈料局勢並沒有多少改善。只不過從被吊起來捱打,變成徒手面對重騎兵罷了。
“提醒你一下,如果你這個會長遭到撤職,你的秘書仍將處以極刑。”執法隊長深深嘆了一口氣,“我覺得伯爵大人說的還是有道理的。整整四屆會長都曾在我面前審判,三個摺進去,不能永無止境的繼續折下去。女人,即是運,家運、族運乃至國運,絕非兒戲。王國不能沒有冒險者公會,肯定還會有第五任會長,但你這個秘書真心要不得。”
臥槽!
還以為終於換來一個腦子正常的,全世界都特麼瘋了嗎!──不認罪!一個都不認!
你開始領悟花裡胡……幻之詭辯術的真諦了。不讓張嘴自辯,那就讓別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