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之子嘴角抽了抽,揮手示意所有人放下武器。無所謂,死前最後的掙扎癲狂罷了,反正剛才三項罪名全都定罪了。他剛這樣想著,你高聲申明道:別妄想了,沒文化的傢伙們──「是又如何」跟「我認罪」意思上差著十萬八千呢!
不信我說的任何話對吧?不!用!信!我現在就讓證言從別人嘴裡說出來!
“……什麼意思?”侯爵之子沒聽懂。
沒理他,你指著守衛隊長問道:我,幾級?
“呃?”守衛隊長一怔,回憶了一下,“根據資料,你現在應該是七八級?”
當時目擊者看到,我帶著幾個人?
“呃……兩三個。”
可有高等級者?
“……貌似沒有?”
守衛隊長拽了拽衣領,好像明白了什麼,繼續說道:“……這麼說來,如果換作是我帶著兩三名衛兵突然遭遇大量鯊華魚人武裝精銳以及一條紅龍,當然也是斷然無可能戰勝的。根據王國律法,符合「見死不救」罪名必須同時滿足兩個基本條件──第一,有足夠的能力,第二,受害者足夠重要。很明顯,冒險者公會會長並不符合前一個條件。”
你承認自己見死不救了,因為如果坦言紅龍是你派去會更麻煩,但承認自己見死不救和承認自己有罪,這可是兩碼事!
侯爵之子突然拔劍出來,怒吼道:“住口!老子不想聽你的胡攪蠻纏!來人,給我把他……”
你反而吼了回去,讓他閉嘴!
然後指著假波爾茨子爵,繼續問議員,當時波爾茨子爵與希爾瓦娜女士之間的站位如何?
“誒?……哦,哦哦!原來如此!”議員突然醒悟過來,來了精神,手舞足蹈的描述著命案當時的情景,“我看過了,當時波爾茨子爵正在陽臺一邊喝紅酒一邊嚮往眺望,而希爾瓦娜女士則坐在最裡側的躺椅上。兇器——那根斷柱直徑僅一米,陽臺門口寬度有一米五左右,也就是說,理論上如果斷柱要擊中希爾瓦娜女士必須先擊中波爾茨子爵!”
啥?──假波爾茨狂眨雙眼,這特麼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沒聽懂,但侯爵之子自己迅速理解了。
議員慌張的翻出資料,提交上去:“這是我當時蒐集的證詞!波爾茨子爵、以及目擊者兩名侍從證詞一致:斷柱飛了過來,波爾茨子爵立刻趴倒在地,然後高聲喊了一句「希爾瓦娜女士!小心!」”
假波爾茨頓時急了,因為他也開始聽懂了:“艹!想清楚再張嘴,你特麼到底打算說什麼!”
呵呵幾聲,議員並不知道眼前的子爵是假貨,只知道自己終於抓到了報復的機會,全身彷彿電流經過般愉快,這種機會絕不可能放過!“我現在正式狀告波爾茨子爵犯下「見死不救」之罪!第一,他當時非常清楚身後的侯爵孫女有生命危險,卻優先選擇了趴下,不是挺身抵擋斷柱保護貴族!他有能力,卻沒有做!第二,侯爵孫女乃本地區最大貴族的子嗣,絕對滿足罪名成立所需的受害者重要性!請伯爵大人和執法隊,明鑑!”
臥槽……假波爾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原告變被告了?
是,波爾茨是在陽臺,是,他當時確實也能以死保護希爾瓦娜女士,但是……“老子憑啥要……!”
“子爵,你……說什麼?”
假波爾茨全身一震,滿臉黑線的抬頭,發現高高在上的伯爵正在因為一句嘴漏而震怒。無論事實如何,「憑啥要保護希爾瓦娜女士」這句話本身就不該說。
撓撓頭,假波爾茨回過神來,指著你喊道:“大家不要被會長大人巧言善辯給欺騙了!現在是在定他的罪,不是別人的!”
議員冷笑道:“我記得,會長大人一句辯解也沒有說啊。您是想說,我也不可信嗎?”
“難道還有我?”守衛隊長也不知道眼前的是假貨,他對波爾茨的仇恨可比議員深多了,“真是好笑了。在場四個人,我們三個都不可信,莫非只有您子爵大人一個說的話才配當作證言?哈哈。”
“我……”假波爾茨捂著臉,飛快旋轉著思路,“讓我捋捋。對了,沒錯!會長大人主張「自己面對鯊華魚人和紅龍沒有足夠戰力」,但實際上,是鯊華魚人在先,紅龍在後啊!看到鯊華魚人時,會長大人沒有及時去救援,總歸是事實吧!”
這話把守衛隊長和議員噎住了,齊齊看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