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怔了怔,確認道:“……不是會長?”
“他?”波爾茨冷笑一聲,“身邊那麼多人守著,就算殺了也封不了靈魂。他坑了老子那麼多海鹽錢,還愁復活?文明人就用文明的辦法,抹除他──暗殺不行,就判罪。我已經收集了有關那個會長太多鋌而走險的證據了,進了審判庭,定要他!有進無出!”
現在,如果再也沒有什麼壞訊息噁心我,滾開!──波爾茨子爵氣呼呼的走出辦公室,罵走平時隨行的侍女們,只留兩個黑街的殺手在身旁。他一路衝向地下室。
實際上,
黑街也叛逃了大約三成的殺手,只不過,這種事是黑街直接向波爾茨彙報的,小小侍從根本沒機會知道。扎心了,波爾茨子爵現在切切實實感受到了肉疼!儘管沒任何證據,但只能是魔女做的,也必須是魔女做的,否則他接受不了。必須儘快殺了,不計一切代價也要殺掉勞米。三成了,再繼續叛逃下去,他多年辛辛苦苦積累的家業要毀於一旦。
衝進地下室,
衝進地牢,
衝進牢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怒吼道:“給我潑醒她!誰他媽允許她睡覺了!”
一桶冰冷的水狠狠潑在翠西的臉上,將她驚醒。她受不了嚴刑拷打,昏過去了。這位曾經耀眼迷人的人魚歌姬如今遍體鱗傷被左右手兩根鎖鏈吊離地面,氣息微弱。她的眼睛睜開許久之後,才漸漸定焦在波爾茨子爵身上。
呵呵笑了幾聲,翠西有氣無力的說道:“……喲,親愛的……是來……點歌的嗎……”
“還敢嘴硬!”波爾茨子爵從旁邊獄卒手裡奪來皮鞭,因盛怒震散頭髮,“說!為什麼要背叛我!我他媽哪一點對不起你了!自問待你不薄啊,你要什麼沒給?你的什麼要求我沒有答應?你今時今日的榮華富貴養尊處優,全是老子給的!老子!為什麼背叛!”
“……我……呵呵,有嗎……”
“如果不是恰巧「月化愚」一夜之間人去樓空背叛得實在離奇,我也不會派人大力深挖那天下午在酒館裡發生的事!”波爾茨握緊皮鞭,用力頂住翠西的臉,一字一頓的咬牙說道,“我現在就想知道一件事!就一件事!那天下午,你都跟那個該死的會長說了什麼!”
“……說……”
“說什麼?”
“說你時間究竟……有多短……”翠西呵呵笑了起來,“說你究竟等了多久,等到小凱爾死了才敢跟我搭話,說你多麼小心翼翼的與希爾瓦娜相處生怕傳出閒話,說你……躲在隔壁看我和其他恩客在一起,並樂在其中……”
波爾茨子爵,
氣得發抖,
全身發抖,凌亂的額髮猶如快死的蚯蚓止不住扭動,彷彿一旦停下就要瘋了。他高高揚起手中的皮鞭,狠狠落下!一次、一次、又一次!仿若不是在發洩怒火,而是在宣洩畸形的愛,直至翠西血肉模糊。
打累了,
潑醒了翠西,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
波爾茨子爵總是儘可能保持一絲理智,一絲底線,他不願意對這個人魚歌姬太過殘忍──更殘忍的辦法黑街多得是。他對於這些黑惡勢力的反叛也是儘可能寬容,對於市場護衛儘可能寬容,對於冒險者公會的無禮儘可能寬容,但
差不多,
到,
極限了。他開始感覺保持最後一絲優雅是件異常吃力之事。
扔掉皮鞭,波爾茨子爵對身旁的兩名殺手,用低沉而冷漠的聲音下令:“去查,看看冒險者公會和翠西之間到底有什麼事。一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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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沉浸在無邊的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