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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示三方機構,安排這些難民就地露營,今天一律不允許進城。
然後起飛,
在梅拉尼、潼恩、安妮特的陪伴下,緩緩的從難民頭上低空掠過,迎著大主教而去。
近距離觀察這些難民,身上只是有不少火災的髒黑但無傷,最多隻有疲憊但都堅信自己終將會獲救。第一批難民是從劈雲城南部村落逃出來的,昨天下午已經安頓到開拓村了,第二批則是入夜前從下城區逃來的,也入駐開拓村了。眼前的這些大部分都來自上城區。
出乎預料的是,本以為難民們會嘗試跳起來抓住你的腳,抱住大腿拼死懇求施捨救援,但他們只是皺眉盯著你,什麼都沒有說——即使你已經換上了玉葉冠,增加了提出訴求的機率。
從這裡開始,你就感覺有些許的違和感。
你懸停在敗軍之將大主教的面前,俯視著他。
他也仰視著你,表情平靜。
畢竟戰鬥已結束,勝負皆定,真正有器量的大人物此時怎麼可能會哭鬧叫罵。罵,又有何用?而且你手上還有一張至關重要的人質作為王牌。大主教如此態度倒也合理。
你和他相互對峙,互視對方,誰也沒有打算先開口。
就這樣等著對方。
安妮特低聲問旁邊:“他們在等什麼?”
“行禮。”潼恩壓著嗓子解釋道,“他是王國一人之下的大主教,按律不需要向子爵級別的貴族行禮,但實際上大多會微微點頭致敬以示友好。而會長是子爵,如果屬於生命教信徒則需要向大主教彎腰行禮,非信徒也需要微微點頭以表敬意。現在雙方都卡在這裡,誰先向誰行禮都不好講。”
“噓,小聲點兒。不是那樣的。按上流社會的正式交涉場合來講,應上級主動搭話,下位者主動則有冒昧之嫌。但如果按照戰後和平協議慣例,敗方先提出求饒和投降條件才合乎規矩。現在雙方誰先開口都不合適。”
“原來如此。”安妮特懂了,果然不愧是你,思慮如此之深遠,考慮如此之周全。帥的。
是的,你確實不便先開口。
……選擇做多了,先開口要說啥啊!?
呵呵呵的一陣輕笑,大主教聳聳肩做出真拿你沒有辦法的姿態,然後張開雙臂對你釋放出善意的肢體語言,並高聲呼喚道:“會長,不妨先下落,如何?”
三女紛紛皺眉,心靈聯結交換意見。
梅拉尼:「以地主之誼和貴族身份,大人應保持著高高在上的姿態,豈能與敗軍之將平起平坐?如果敵方降將對你說,下馬吧,咱們面對面談談,你也要下馬麼?誰是俘虜誰是主人?」
安妮特:「按律法,至少我們應該下落。」
潼恩:「他不配直接跟會長大人對話,有事先問過我。戰敗心生怨懟,難免會辱罵會長,也沒有必要讓會長大人出面憑白受敗犬吠。」
唰,三女解除了飛行法術,落在大主教面前。
……你剛想下落,剛才說過了路上很擁堵,又多了三人之後就實在沒地方了。竟除了坐在別人頭上再也沒有任何落腳的空隙。
大主教看了看仍懸在半空中的你,又看了看三女,輕蔑哼了一聲。
大主教保持著禮貌的微笑:“我知道你們很不歡迎我們,理解,但這是國王陛下的旨意,彼此多體諒吧。”
“……嗯?”潼恩歪頭琢磨著這話裡隱藏的含義,好像哪裡怪怪的,一時間失了伶牙俐齒。
畢竟是我方主動向國王陛下要求的吸收劈雲城殘餘力量,這到底是歡迎還是不歡迎啊?體諒,誰體諒什麼?是他們體諒你要吸收他們,還是你體諒他們要來搗亂?都這麼明顯的了嗎?
安妮特瞥著嘴反問道:“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