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曾親眼所見，親身經歷，依舊覺得渾身的血液一瞬間似乎都冷了下來，讓他下意識的想要握住蘇雅言的手，感受對方身上的溫度，確認她還好好的活著。
蘇雅言感知到了他的情緒，停下話頭，安撫的回握住他的手。
“別怕，都過去了。”
霍塵寰雙眸微垂，掩去眸中陰鬱的寒意，生怕嚇到蘇雅言：“是意外，還是人為？”
“是意外，也是人為。”蘇雅言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而是繼續往下說，“我死後並沒有馬上失去意識，而是變成了一個沒人看得到的靈魂，我看著我爸媽他們傷心，也看到了你，發現……你原來一直喜歡著我。”
霍塵寰握著蘇雅言的手下意識收緊，只覺得一切都有了解釋。
明明兩人之前從未有過正面交集，蘇雅言在跟霍少峰解除婚約之後卻突然選擇跟自己訂婚，並且似乎料定了他不會拒絕，不可能拒絕。
“之後，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可能是因為你的執念太深，也可能是別的什麼原因。我的靈魂跟著你飄走了，並且在你身邊待了整整半年。”
看著你為了我而試圖保護我的家人，為他們遮風擋雨，卻終究沒能抵擋住世界規則，沒能挽救已死的人心，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個離去。
看著你為了給我報仇，拖著那些曾經害過我的人一個個下地獄，卻到底沒得到救贖，主動沉淪，隨她而去。
霍塵寰聽著蘇雅言講的這一切，內心一點波動都沒有，有的只有對蘇雅言的心疼。
霍少峰、溫菁萍、霍祁瀚、程豐朗……還有那狗屁的世界規則。
就為了讓那兩個蠢貨白日飛昇，就要踩著他最愛的人，踩著那些無辜的人當墊腳石，一步步抬著他們上去，這樣的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
蘇雅言將一切和盤托出，閉眼長出一口氣，方才看向霍塵寰，小心翼翼的問了句：“你信我嗎？”
霍塵寰心疼且憐惜的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滿帶虔誠與深情：“我信。”
霍少峰對蘇雅言的話沒有半點懷疑，一則是因為對她的信任。
二來也是因為他對自己足夠了解，知道如果自己一直守候的人就那麼死了，唯一的光沒了，他是真的會拉著所有人為她陪葬，再自己親自下來陪她。
“你之前拿出來的那些中草藥，都是它給你的？”
“對，是兌換的。收集別人對我的好感度與信仰值，兌換這些東西。”
“所以，你才會去開直播，做主播？”
霍塵寰之前只以為蘇雅言開直播是一時興起，未必沒有想要藉此打擊溫菁萍的心思，如今看來還是他太狹隘了。
蘇雅言笑了起來：“我那時候迫切的想要兌換更多的藥材，更多的技能來做我最想做的事情，這是最好也是最快速的方法。”
霍塵寰愣了一下，雙眸微亮：“你是……為了我？”
蘇雅言捧著他的臉，蹭了蹭：“我想讓你好起來。想讓你好好的，完完整整的屬於我。”
霍塵寰沒說話，只是忍不住將蘇雅言摟得更近了些。
蘇雅言順勢趴在他的胸口，眼眶略有些發熱，低聲說了句：“謝謝。”謝謝你相信我
霍塵寰沉默片刻，突然啞聲開口道：“我曾經做過一次夢。”
“什麼夢？”
“夢到你渾身是血，就那麼了無生機的躺著，閉著眼睛，渾身冷冰冰的。我想救你，卻根本碰不到你。那種絕望，我能想象得到。”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