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的一番解釋,說的皇上頻頻點頭,不過他說完之後,皇上還是開口了。
“甘學闊曾經出任陝西巡撫,與鄭勳睿之間還是有一定淵源的,周愛卿的分析是不錯,但朕說到的是甘學闊個人的事宜,為何甘學闊和鄭勳睿的奏摺,會有如此多相同的地方。”
瞅著這個機會,王承恩馬上開口了。
“皇上,奴婢剛剛分析過了,甘大人調整了漕運總督府和淮北四府三州幾乎所有的主官,奴婢以為甘大人是想著徹底掌控淮北的局勢,至於說鄭大人提出調整的人選,也不外乎是漕運總督府和淮北四府三州的官吏,鄭大人是想著讓這些人到南京去,怕是要保護他們。”
周延儒看了看王承恩,暗暗佩服,其實王承恩應該看出來了,鄭勳睿將這些人調整到南京去,怕也是和甘學闊的想法一樣,透過這些人掌控南京的局勢,但這樣的話語,王承恩不敢說出來,害怕皇上一時間不冷靜,導致局勢出現重大的變故。
伴君如伴虎,朱由檢根本不能夠明白其中的道理,他有著自身固定的思維,儘管接受了王承恩等人的勸解,但自身的認識是沒有改變的,甘學闊遲遲不動手,包括南京的王鐸等人也沒有任何的動靜,他已經開始懷疑鄭勳睿和甘學闊以及王鐸之間私下裡有交易了,一旦形成這樣的認識,短時間之內不可能出現改變。
甘學闊和王鐸不可能完全代表東林黨人,但是兩人能夠利用自身的影響,讓淮北和南京等地維持現狀,這樣的局勢,對於朱由檢來說,是最為不利的。
朱由檢想著讓鄭勳睿和東林黨人之間火拼,這樣他能夠居中協調,藉機完全掌控局勢,可惜這樣的願望,遲遲不能夠實現,幾個月時間過去了,甚至沒有絲毫露頭的跡象。
皇帝的尊嚴是不容褻瀆的,朱由檢不可能總是忍著這口氣。
鄭勳睿和甘學闊的奏摺,引爆了他心目之中所有的懷疑,以至於他根本就沒有仔細聽周延儒和王承恩兩人的解釋和分析。
一個人命運的可悲,不是無緣無故的。
“朕知道了,你們看朕該如何批覆鄭勳睿和甘學闊兩人的奏摺,是不是完全照準。”
四周瞬間安靜下來了,不管鄭勳睿和甘學闊提出來什麼樣的奏摺,如何的批覆才是關鍵,皇上這麼快就丟擲這個問題,不是什麼好的兆頭,至少應該讓司禮監和內閣好好的分析一番,接著才拿出來意見的。
王承恩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滴,神色凝重的開口了。
“皇上,奴婢以為,甘大人提出來調整漕運總督府和淮北四府三州所有主官,不是很合適,那樣可能導致淮北出現不穩定之局面,奴婢以為應該酌情考慮。”
皇上看了看王承恩,閃過意思不滿的神色。
“周愛卿,你說說,朕當如何的決斷。”
周延儒的臉色同樣凝重,他很清楚,自己這個時候說出來的話語,必須無懈可擊,否則日後出現了變故,他無法承擔責任。
“皇上,臣以為王公公所言有道理,淮北和南京都必須保持穩定,至於說這調整的人選,臣以為凡是和鄭大人關係過於親密的官員,可以調整到南京六部和都察院,倉促之中,臣說不到那麼詳細,臣認為鳳陽府知府趙單羽大人、揚州府知府羅昌洛、山陰縣知縣李巖、理漕參政馬祝葵大人以及巡漕御史梁興力大人等人是應該要調整的,這些人就算是到南京六部去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什麼人接任這些職位。”
“臣覺得可以按照甘大人的提議,讓戶部員外郎張溥出任理漕參政,協助甘大人打理漕運總督府的事宜,順天府通判張採大人出任鳳陽府知府,監察御史楊彝出任揚州府知府,禮科給事中吳昌時出任巡漕郎中,工科給事中龔鼎孳以淮安府同知的身份兼任山陰縣知縣。”
皇上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周延儒咬咬牙,再次開口了。
“臣以為,皇上既然信任甘學闊大人,不妨給甘大人機會,若是幾個月的時間過去,甘大人依舊無所作為,皇上那個時候再行調整,也是來得及的。”
王承恩抬頭看了看周延儒,迅速低下頭,他大概沒有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周延儒居然會在皇上面前說出來這樣的話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