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二年的臘月到來了。
南京以及淮北等地都很是平靜,但京城很不平靜,因為漕運的不暢,京城已經出現了缺糧的情形,當然這種缺糧是相對的,商賈將大量的糧食運送到北方和京城,老百姓只要手裡有銀子,還是能夠買到糧食的,這倒是讓眾多的商賈賺取到不少的銀子,皇宮在無奈的情況之下,也購買了一部分的糧食,維持正常的運轉。
做生意的絕大部分都是南方的商賈,糧食生意能夠做的如此之好,他們心知肚明,這都是南京兵部尚書鄭勳睿的功勞,鄭勳睿雖然離開了淮安,不再擔任漕運總督,可是大運河依舊在鄭勳睿的控制之中,所有的商船,必須按照洪門的要求辦事,否則就不大可能參與到糧食運輸之中,被洪門直接控制的商船和漕船,根本不會給你運輸。
接近臘月的時候,正是一年生意最為興旺的時候,大量的糧食和其他的商品運往北方,這讓洪門收取到了更多的保護費,而且收入的保護費,已經慢慢延伸到南直隸所有的地方,凡是需要依靠大運河運送商品的,都必須要繳納保護費。
也有一些商賈不信邪,從陸路運輸貨物,可不少人都遭遇到人財兩空的局面,原來河南、湖廣等地的流寇愈發的囂張,已經延續到山東等地,從陸路運輸的貨物,基本被他們盯住,如此的情況之下,商賈不敢再冒險,全部都是老老實實的繳納保護費,從運河運送貨物。
冬月底,北方的大運河慢慢冰凍,一些沒有來得及運送的貨物。只能夠從陸路走了,商賈繼續給洪門繳納保護費,想不到繳納了保護費之後。商賈能夠順利的從山東進入北直隸,沒有遭遇到流寇和土匪的搶劫。
當然。這些商賈繳納保護費,可不僅僅是來往於南方和北方做生意,而是在南直隸做生意,也需要按照交易的額度繳納保護費,若是有人不願意,很快就會被洪門放棄,今後做生意得不到任何的保證。
南京戶部尚書王鐸,曾經因為這個事情。專門找到了兵部尚書鄭勳睿,不過這次的交談不了了之,具體談了一些什麼,誰也不知道,可從此之後,王鐸再也沒有提及這件事情。
儘管洪門顯示出來了威力,但得到更多關注的還是洪門錢莊。
洪門錢莊發揮出來的威力更大。
洪門錢莊的總部,搬遷到南京僅僅三個月的時間,南京市面上的交易,幾乎全部都是用洪門錢莊的票額了。大到一百兩的票額,小到一文錢的票額,幾乎沒有黃金白銀和文錢的交易了。不管是士大夫、商賈,還是尋常的百姓,都感覺到洪門錢莊票額的方便。
也有人擔心洪門錢莊的票額是否會貶值,到時候一百兩銀子的票額,只能夠兌換九十多兩的白銀,故而有些人曾經到洪門錢莊去試探,但每一次錢莊都會兌現出來相同數量的白銀,一錢都不會少,而且是質量很好的紋銀。
慢慢的。老百姓開始相信洪門錢莊,願意使用洪門錢莊的票額。防止他們手裡的銀子不多,就算是吃虧了。也沒有多大的事情。
至於說商賈,經歷了一個變化的過程,因為漕運不暢,商機很多,大量的商賈在收購糧食和其他貨物之後,運送到北方去交易,在收購的過程之中,一些商賈還是攜帶黃金白銀,但這樣做很是耽誤時間,人家需要看白銀的成色,還要仔細的稱量,看看有沒有短缺,有些時候還需要不少的碎銀子,相反不少的商賈使用洪門錢莊的票根,上面清楚寫明瞭是多少的黃金白銀,這樣交易的速度快了很多。
生意好的時候,時間就是銀子,任何一個商賈都明白其中的道理。
耽誤了幾次的時間之後,那些尚未使用洪門錢莊票根的人,悉數將黃金白銀存到洪門錢莊,領取票根和票額,而且諸多的商賈發現,他們給洪門上繳保護費的時候,遞上去洪門錢莊的票根或者票額,對方會非常高興,遞上去黃金白銀,說不定還會遭受冷眼。
頑固一些的是士大夫,但他們也不可能免俗,南京城內,甚至在蘇州和揚州等地,流通的都是洪門錢莊的票根和票額,他們不可能不接觸,再說購買東西的時候,人家遞過去票額,很快成交,他們還需要仔細的稱量碎銀子,或者一文錢一文錢的數數目,的確是煩心,再說出門攜帶黃金白銀也不方便。
儘管這些士大夫沒有遭遇到強迫,但他們還是在不自覺之中接受了洪門錢莊的票根和票額,需要得到這些東西,自然是需要將黃金白銀存入到洪門錢莊的。
臘月初五,南直大街,鄭勳睿的府邸。
一臉疲倦的文曼珊、卞玉京和冬梅等人,看著鄭勳睿,她們沒有想到洪門錢莊的擴充套件之路太快了,按照洪門錢莊的規矩,一次性存入五千兩白銀,可以領取票根,這些票根都是卞玉京寫出來的,文曼珊在上面簽名,同時她們設計有專門的記號,所以這件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夠代勞,可這樣的做法,讓她們忙的不可開交,整個南直隸的大額存入的黃金白銀,都需要她們寫出來,地方近的還好說,地方遠一些的,耽誤時間。
從洪門錢莊成立到如今,不過半年時間左右,南直隸各地存入的黃金白銀,總值超過兩億兩白銀了,這個龐大的數字,令文曼珊等人震驚了好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