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敕書遲遲沒有來,鄭勳睿有些沉不住氣了,畢竟他經過了縝密的思考,才下定決心寫出奏摺的,而且他還給文震孟寫信了,闡述了朝廷調動邊軍剿滅流寇的必要性,奏摺應該早就到朝廷了,可遲遲沒有迴音,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朝廷的敕書沒有到,楊廷樞的信函卻到了,說到朝廷的重要調整。
楊成因年事已高,准予致仕,兵部左侍郎範景文出任南京兵部尚書、右都御史,參贊機務,這預示著南直隸的最高領導人調整了,洪承疇不再兼管陝西,甘學闊出任陝西巡撫。
早在崇禎五年,應天府府尹劉宗周就調整到順天府,出任順天府府尹,監察御史唐世濟出任應天府府尹。
這個調整,與楊廷樞息息相關,畢竟楊成是楊廷樞的爺爺,楊成致仕,意味著楊廷樞可以依靠的力量短缺了一大塊。
鄭勳睿倒不是特別重視這一次的調整,他的全部精力,都在鄭家軍這邊。
接近兩年的時間過去,鄭錦宏的情報網路慢慢鋪開了,以遼東、京城、南京三個地方為重點,同時開始滲透到流寇的內部去,畢竟延安府是流寇諸多頭目的家鄉,所以這樣的滲透工作,是很好展開的,誰都關心家裡的情況,意志不堅定的流寇,得知家鄉的變化之後,脫離隊伍回家了,意志堅定之人,留在了隊伍之中,但也會託人給家裡帶信,再說鄭家軍之中,就有不少以前是流寇的。
利用這個機會,鄭錦宏大力發展流寇的內線。
這條內線的發展速度是最快的,特別是在車箱峽之戰以後,鄭錦宏的主要精力,就是集中到這一條暗線的發展了,透過努力,有關流寇的情報,源源不斷的匯聚到延綏鎮來。
發展的速度雖然快,可鄭勳睿還是不大滿意,畢竟很少有人能夠打進流寇的核心圈子裡面去,只有打進他們的核心圈子,才能夠知道最為重要的情報。
十二月到來了,朝廷的敕書依舊沒有到。
徐望華面帶笑容,帶著蘇蠻子來到了巡撫衙門,僅僅一個月的時間,蘇蠻子經過了親兵營所有嚴酷的訓練,硬是挺過來了,就連鄭錦宏和楊賀兩人都感覺到吃驚,畢竟是少爺親自安排到親兵營的,而且是徐望華介紹的,他們特別的重視,在訓練的過程之中,加大了訓練的力度,可蘇蠻子全部都承受下來,而且是一聲不吭。
鄭錦宏和楊賀兩人給與蘇蠻子的評價很高,認為蘇蠻子是天生的軍人,日後大有前途。
鄭勳睿也知道這些情況,已經將蘇蠻子吸納成為他的核心護衛之一,直接跟隨在洪欣瑜的身邊,鄭勳睿的核心護衛,需要輪流守護在巡撫衙門,護衛巡撫衙門的安全。
蘇蠻子被吸納為核心的護衛之一,這是第一次來到巡撫衙門,執行守衛的任務。
鄭勳睿對每一個核心護衛的情況都瞭解的,畢竟這些護衛時時刻刻跟隨在他的身邊,要是不能夠掌握底細,自己都不知道危險什麼時候來臨。
進入廂房,拜見鄭勳睿的時候,蘇蠻子臉上的神色好了很多,陰霾早就不見了。
“蘇蠻子,你很不錯,鄭將軍和楊將軍對你的評價都是很高的,不過你也不要自得,不要以為在我的身邊做護衛就滿足了,你要想著未來,或許有一天,你會率領千軍萬馬作戰。”
蘇蠻子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屬下聽從大人的安排,一切以大人命令是從。”
鄭勳睿笑了,他知道這些話,肯定是徐望華教的,否則蘇蠻子一個軍人,大字不識,說不出來這種文縐縐的話語。
“好了,你是軍人,不是讀書人,和我說話就不要那麼文縐縐的,徐先生教你這些,你肯定學了很長的時間,自己也憋得難受,我聽著也古怪,張的五大三粗的,說話細聲細氣的,你要是這樣在洪將軍的面前說話,他肯定不耐煩,還要訓斥你的。”
蘇蠻子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屬下知道了,屬下就是不會說話,先生才教的。”
“誰都會說話,就看說的多和說的少,你在軍營訓練的時候,和諸多的將士有不少話說啊,誰敢說你不會說話,你是軍人,要是將來成為了將軍,面對下面的軍士,之乎者也一大堆,軍士能夠聽懂嗎,所以說保持本色就好,你可不要想著成為讀書人。”
“是,可屬下在大人面前說話,不能夠太隨便。”
鄭勳睿苦笑著擺手。
“好了好了,徐先生都教你一些什麼啊,你不要跟著學,否則將來真的不會說話了,以前怎麼說話的,今後就怎麼說,我身邊的護衛,說話都非常直接,不會藏著掖著,你要是聽徐先生的,說話文縐縐的,他們肯定不習慣,怕是看不慣你。”
“這沒問題,屬下和他們說話的時候,很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