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甡苦笑著搖頭。
“盡力無用啊,要看有沒有效果,對了,本官有一件事情很是奇怪,延綏一直都是陝西受災最為嚴重的地方,特別是延安府,此次的大雪,延安府一定是遭受災害的,而且其承受能力,遠不如其他地方,為何此次沒有看到奏摺,難道是出現什麼意外了。”
史可法看著吳甡,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他不好說什麼。
“延安府的鄭知府,年少有為,上任之後,也是做了一些事情的,特別是在剿滅流寇方面,威名遠揚,讓流寇不敢隨意進入延安了,本官很是看好,聽聞這個鄭知府,今年不過十七歲的年紀,真乃自古英雄出少年,可此次是天災,難道鄭知府想到了什麼辦法應對嗎。”
史可法不得不開口了。
“大人,下官以為,還是應該派人到延安府去看看。”
吳甡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史大人,難道你沒有看過邸報嗎,鄭知府到延安府,很多的事情,本官都是不好過問的,此次延安府沒有奏摺,本官若是過問了,引發議論了,可不好應對。”
“大人,下官以為,朝廷的邸報,只是表明鄭知府有著臨機專斷的權力,並非說不受巡撫衙門和布政使司的節制,陝西此次出現雪災,延安府沒有奏摺,大人關心延綏一帶的情況,這是正常的,其實鄭知府應該是上奏情況的,不管出現什麼情況,都不應該瞞報的。”
史可法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帶有一絲不滿的,儘管說鄭勳睿是四品知府,更是殿試狀元、翰林修撰,比他的品階高很多,可畢竟年輕,只有十七歲的年紀,沒有多少從政的經驗,難道能夠抗擊天災,這似乎不大可能。
吳甡聽出來了史可法的怨氣,史可法已經三十歲了,崇禎元年的進士,不過是西安府從六品的推官,鄭勳睿十七歲的年紀,已經是四品的知府,兩相比較,差距也太大了,可以預料,兩人今後的仕途,也不再一條線上面。
“史大人言之有理,本官也有這樣的想法,西安府城距離延安府城六百二十里地,路途不算是很遠,不過剛剛遭遇大雪災情,道路難行,你是崇禎元年的進士,本官想著委託你前往延安府一趟,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
史可法連忙站起身來了。
“下官遵命,不知道大人還有什麼要求。”
“沿途肯定是很辛苦的,史大人此去,一定要見到鄭知府,路上不要作過多的停留,若是遇見災民了,予以撫慰,你此去要經過宜君、中部、洛川、鄜州、甘泉等地,若是有可能,從延安府回來的時候,看看這些地方的情況。”
稍稍停頓了一下,吳甡再次開口了。
“鄭知府年輕,你見到之後,不要有什麼言語上面的刺激,掌握情況就可以了,至於說事情如何處理,本官來做決定。”
史可法一一答應下來,離開巡撫衙門後,迅速去準備了。
吳甡給西安知府寫去了一封信函,史可法是西安府的推官,不是他直接的屬下,他還是有必要給西安府的知府說說,這是禮貌的問題。
史可法準備很是迅速,巡撫大人安排的事情,他是高度重視的,正月的時候,巡撫大人到陝西來,負責賑災,當時賑災的事宜,就是他直接負責的,因為賑災得力,他得到了巡撫大人的賞識,後來又做了一些事情,這樣和巡撫大人熟悉了,幾次交談之後,巡撫大人透露出來舉薦他到京城戶部做主事的意思,史可法當然是高度重視的。
他只是西安府從六品的推官,不算什麼,想要進入京城,無人推薦可能性是不大的,巡撫大人吳甡原來是京城的御史,身份尊貴,因為賑災的事宜,被任命為陝西巡撫,在朝廷是能夠說上話的,有吳甡的推薦,他到京城的可能性是很確定的。
戶部主事是正六品的官階,他等於是得到了實實在在的提拔,再說京官和地方官有著很大的不同,京官的身份尊貴,發展的空間大,六品的京官,和六品的地方官,是沒有可比性的,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
這樣的機會,史可法一定要抓住,此次巡撫大人派遣他到延安府去,肯定是想著弄清楚真實的情況,所以他特別仔細,不能夠有絲毫的馬虎,一定帶回來最真實的情況,若是因為這樣,得罪了那個強勢的鄭知府,那也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