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過應社和復社,如今都是發展不錯的。”
鄭勳睿微微搖頭,他清楚楊廷樞的想法,一時半會是改變不了的,不僅僅是楊廷樞,還有很多的讀書人,想法都是難以改變的,這已經成為了一股風氣,必要的時候,只能夠用另外的方式來取代。
“淮鬥兄,對應社和復社之評論,我不敢妄下,應社成立也不過幾年時間,況且如今之影響慢慢淡化了,復社成立的時間更是不長,目前還難以看出來什麼端倪,故而我也沒有資格做出評價的。”
“你對應社和復社的情況,怎麼知道如此之清楚啊。”
“我是讀書人,應社和復社的影響如此直達,我豈能不關心,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時代早就過去了,如今的讀書人,怕是很少有人不知道應社和復社了。”
說到這裡,楊廷樞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清揚,你總是能夠讓我吃驚,真想不到你如此的年紀,能夠知道那麼多的事情,你先前所說的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我是牢牢的記住了,也不知道天如兄臨走之際,聽見這句話,是怎麼想的。”
楊廷樞離開之後,鄭勳睿陷入到沉思之中。
明末的黨爭無時無刻不存在,已經成為朝廷之中的癌症,根本消除不了,尤為突出的是閹黨、東林黨和浙黨之間的爭鬥,為了能夠獲得最大的權力,為了自身的派系能夠很好的發展,想方設法打壓對手,你方唱罷我登臺,更加令人恐懼的是,黨爭綁架了民意,綁架了社會的精英,一切都是為了自身之利益,至於說國家的利益,老百姓的死活,他們根本就不關心,也不在乎。
明末存在的問題太多了,想要扭轉局面,不從根子上下功夫,那是不可能達到目的的,而要從根子上面努力,就必然要亮明觀點,建立起來一種全新的秩序,這個過程之中,首先面臨的問題,就是同所謂的東林黨、浙黨、復社甚至應社等等,展開爭鋒相對的鬥爭。
當然,想要做到這一步,還有很多的準備事宜。
鄭勳睿知道,憑著個人的力量,做不到這一步,就算是你有著蘇軾的才華,也是白搭,唯有手中掌握了實力,才可能開始真正的抗爭。
相比較來說,復社和應社很好對付,也很好分化瓦解,畢竟都是讀書人,沒有那麼堅貞的意志,也沒有那麼強硬的實力,難度大一些的是東林黨和浙黨,他們在朝廷之中有著強勁的實力,算是真正掌控了權力。
不能夠過於的著急,也不用過於的著急,路總是要一步一步走。
敲門聲再次響起的時候,鄭勳睿有些奇怪,難道是楊廷樞再次來了,還想說些什麼,不過這次敲門的聲音有所不同,似乎有些謹慎。
開啟門,看見楊賀站在外面,鄭勳睿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進來坐坐吧,今日發生的事情,你也看見了。”
“屬下來找到公子,就是想著說說剛剛發生的事情。”
“哦,你是什麼想法。”
鄭勳睿一邊倒茶,一面扭頭詢問楊賀。
“屬下是支援公子的,屬下雖然不是讀書人,也覺得楊公子的這些朋友,酸的要命,說不到什麼實際的東西,公子關心軍戶的死活,可這些讀書人,根本想不到。”
“楊賀,你是不是覺得我今日的舉措,有些唐突了,大可不必得罪張溥的。”
楊賀顯得有些侷促,少有的臉紅了,他點點頭,沒有說話。
鄭勳睿的內心有了一絲絲的感動,想不到僅僅結交了幾天的楊賀,都知道提醒他不要樹敵太多,為人要懂得圓滑了。
“楊賀,謝謝你的提醒,不過今日發生的事情,在任何時候,我都不會改變態度的,有些事情,牽涉到原則了,那就必須要維護原則,若是放棄了原則,一味的迎合他人,這樣換來的不是友誼,跟不是手足情深,而是利益上面的交換。”
楊賀抬頭看著鄭勳睿,臉上出現略微吃驚的神情,這個時候,他絕不會將眼前的鄭勳睿看作是少年郎了,這是一個有原則、志向遠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