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萬的話擲地有聲,像一顆巨石投入了湖面,驚起潑天的浪花。
冷天意站起聲來,不怒反笑,但誰都知道那是極度憤怒的表現。他負手站立,“好啊好啊,你陳四究竟是過來做什麼的!現在連你的好徒兒都看不過去了。你陳家哄抬要價,以次充好,過去我也就不說了罷。至於那些蠅營狗苟的生意勾當我也管不著,我們冷家與你們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今日卻挑在我收徒的時機闖進來!”
“陳四!你是何居心!”
陳四站起身來,他原本就因為楊萬的突然發聲而震驚,現在又被冷天意指著鼻子罵了一通,臉色又青又紅。但冷家今天是大日子,不光只有他們兩家人,他也只好耐著性子解釋,“冷兄,楊朗這逆徒胡言亂語你也信?他這是在挑撥我們兩家的關係啊!”
楊萬突然苦笑了一聲,“師父,是這樣的嗎?那為什麼薛姑娘聞見那株毒草之後會呼吸困難?你真的沒動手腳嗎?”
陳四又驚又怒,還想說些什麼,就見冷天意把門開啟,故意似的大聲說,“你們陳家,行事陰險!永遠都別想超越冷家!老王,送客!”
原本關上的大門被開啟,門口熱熱鬧鬧的人來人往都詫異地看著裡面,陳四鐵青著一張臉,“走!”
接著便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中踏出了冷家的門。他當然分辨得出那些注視的目光中有幾分不懷好意,甚至還有些落井下石的笑意。但他也顧不得了,冷天意如此下他陳四的面子,真是讓他恨毒了。
冷天意發了好大一通火,“抱歉,讓大家看笑話了。從今日起,我冷家大宴三日,慶我收徒。還請各位街坊鄰居光顧。”
“應該的應該的。”
“冷老爺可是要注意身體啊,彆氣壞了身子。”
冷天意把門關上,這才換上歉意的表情,看向自己的兩個小弟子,“柔兒,如何,你還好嗎?”
薛柔靠在袁君逢的懷裡,袁君逢滿臉關切地替她按摩著穴位,她搖搖頭,“現在舒服多了。”
冷天意擺手,讓王管家去煮了一壺解毒的清茶,薛柔喝下後只覺得頭腦清明,喉嚨的堵塞之感也消失了。她眯眼笑著,看見袁君逢一臉生氣不願意搭理人的模樣,忍不住逗了逗他,“袁大哥,來一杯嗎?清熱解毒的哦。我看你現在火很大的樣子。”
袁君逢冷笑一聲,“你還知道我火大?萬一他今日下的不是那樣迷幻的藥粉,若是毒粉怎麼辦?”
冷天意趕忙來打圓場,“是我的錯。沒想到陳四竟然如此陰險,讓柔兒受委屈了。”
袁君逢還是冷冷淡淡的,直到被薛柔瞪了一眼,才不情不願的偏過頭,好歹收斂了一點神情。
冷天意嘆了口氣,“原本陳家的當家人不是陳四,是他大哥陳三,陳家共有姐弟四人。大姐和二姐早早嫁為人妻,對家中的管事不多,陳三為人老實,雖然有些生意人的精明,總算沒有壞心。但他尚在壯年,就出了事,留下孤兒寡母。被陳四哄一鬨,家業就全然接手過去了。”
薛柔點點頭,“陳四這樣的人,會謀奪家業也正常,所以他是故意針對我們冷家嗎?”
冷天意搖搖頭,認真地看向兩個小弟子,“既然已經行了拜師禮,師父就不瞞你們了。今天不是陳四,也會有別人。之所以他來做這個出頭鳥,不過是因為仗著自己家大業大。如果陳四不來,或許還有張三,李五等等。”
王管家面露憤怒,“這都是什麼人?不過是看著我們老爺身體不好了。都想來探探風。要是接手的少主真那麼好欺負,豈不是順了他們的意?”
薛柔也氣,不說師父的驚世醫術,就說他每年的免費義診,就不該被這樣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