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人一臉驚恐,朝著他搖頭,猶豫了一會兒,又湊到他身邊,在他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李文的笑意立刻凝在臉上,不可置信地望著身後的人,得到對方肯定的點頭後,立刻又是一臉驚恐。
李文暗自慶幸地拍拍自己的胸口,還好她沒有不詭的心思,這秦城果然是沒有一人是簡單的!
二樓原亦有不少人將視線放在琴姝的包間內,但得到身邊人傳來的訊息,立刻又收回了視線,秦樓的人,不可犯!
二樓的包間是有小窗可以看見大堂的情況的,琴姝在李文走後便觀察著大堂的動靜,看見眾人的反應,不出所料地頷首。
只是見大家似乎都沒有再議論的心思,她又略有些遺憾,拉過羅幔,隱約間好似有一雙銳利的眸子注視著她這個方向。藉著縫隙,她只能看見一雙如狼一般的眼睛。
琴姝半坐在窗邊的木椅上,心思百轉千回,那雙眼睛裡的敵意讓她有一瞬間的心驚,她不知這份惡意是源自秦樓還是她自己,所幸她未在裡面感受到殺氣,她暫時不需要去擔心。
時間還早,琴姝想要多聽一聽大堂裡的訊息,因此她點了許多的耗時麻煩的菜品。歡顏給她的荷包全是金葉子,念及她在馬車上看見的情景,琴姝對夏金妍的身份有了些許的瞭解。
大堂的人都是嘴碎之人,在過了許久,見琴姝的包間除了店小二進出再無反應有開始活絡起來,只是這次他們卻不敢在去討論琴姝,而是將話題轉向了最近的大越。
“話說咱們秦城最近怎麼來了這麼多外人?”有人開口道。
立馬便有人嫌棄地回覆道:“真是孤陋寡聞,全是因這大越而起,大越滅掉了連國,想要讓琴家效忠,琴家不肯,大越便滅了琴家滿門,傳言,那天琴家血流成河,瀰漫的血氣幾日未消。”
琴姝終是聽到了她想要的訊息,可她的眼中卻泛起了水光,心間一陣如針扎般的疼。她總覺得那封家書不對,現在想來是為了不讓她沉浸在仇恨之中,才以輕鬆的語氣寫下的吧。
只是,為何要隱瞞她的身世呢?這麼大的事,她又怎麼會不知,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隱情嗎?琴姝愈發迷茫了。
琴姝的心思無人知,大堂裡的人依舊在議論紛紛。
“這我當然知道,不過這和他們來我們秦城有和干係?”
“琴家大小姐逃了,他們都是來尋人的。”說話的人對提出這個問題的人很是鄙夷,這都已經是傳開了的事,為何他還不清楚!
似乎感受到對面人的情緒,之前提問的人憨厚一笑,撓著自己的後腦勺,道:“這不是剛從藥谷尋醫歸來,對許多事情不甚瞭解,還望兄弟海涵。”
“藥谷?你見得了百里神醫?”男子驚呼道。
藥谷因一人,在江湖立下不可動搖的地位,不偏向任何一派,卻也無人敢擾。這人便是百里雲,一位活死人肉白骨的神醫。
“未曾,我只見到了百里神醫的藥童。”他不好意思地一笑,接著道:“我在藥谷等了一月,再出來時,卻被告知連國竟亦被大越滅了,真是世事難料啊!”
“誰說不是呢!你想想這琴家大小姐,一夜之間從大家閨秀,淪為在逃孤女,也是可憐啊!”男子感嘆道。
琴姝默默地聽完大堂眾人的話,在沒有自己想要的訊息後便不再去聽了,孤身一人望著滿桌的菜餚,眼淚簌簌而下。
就當這是她最後一次為這個身體而哭吧,之後便只是琴姝,全新的琴姝!還有那大越,終有一日她會讓他們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代價!
將脖間的吊墜解下,放在桌上,琴姝努力調整著情緒。剛才她聽了許久,也未聽見關於秦樓的訊息,只能自己動手找一找秦樓的所在了,這應該也是衛非言對她的試探,若她算不出秦樓的所在地,她也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待自己完全平靜下來後,琴姝如蔥玉指捏起吊墜的上方,將吊墜自然垂直於地面。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次琴姝應用得更加自如。她緩緩閉上雙眼,心裡默唸著自己的問題,靜心等待著吊墜的回應。
三樓的一間包房裡,原本閉目養神的某人猛然張開了雙眼,剛才他感覺到一陣波動,不似內力,很輕柔,很奇怪。
站在他身邊的侍衛亦眼神如炬,剛想去探查一番,便發現這股力量有突然消失了,他朝著坐在軟塌上的人請示道:“冥主可要屬下去探查一番?”
“不用。”軟塌人的男子抬手,一臉志在必得,“我知道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