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被打趴下的戲子們一個個起身,望著白霜絕塵而去的背影,面面相覷。此時此刻,他們已經連同猴臉一同被人遺忘在角落裡了。
道士微微一笑,道:“你,跑不了。”
茶座上的老者微微仰起頭,看著白霜騎著馬很快從街道的這頭衝到了那頭。
然而,就在白霜準備轉彎的時候,一群民夫出現了。
他們手持削尖了的長棍聚集在一起,組成了拒馬陣!
白霜猛地一驚,連忙勒緊了韁繩調轉馬頭,雙腿一夾,馬又一次奔騰了起來。可惜還沒跑幾步,一道長長的繩索已橫在了她的身前。
沒有退路了。
稚嫩的小姑娘雙眉緊蹙,一咬牙,用力一扯,馬一躍而起,從那繩索上跳了過去。
還沒等那馬兒站穩,只見四周的小巷子裡已經湧出了大量的民夫。
與先前的民夫一樣,他們手持削尖了的木棍,組成了拒馬陣將白霜團團圍了起來。白霜只得在那拒馬陣的正中馭使著馬左衝右突。
可,哪那麼容易?任她如何掙扎,那包圍圈是越縮越小。
這一刻,小姑娘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道士站在遠處靜靜地瞧著,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一個民夫趁著白霜不注意,往前一步,一記橫掃重重打在馬腿上。
頓時,馬身驟然一傾,白霜被甩到了一旁,對著街邊的麵粉攤狠狠地砸了下去。
重重一摔之下,整個攤檔頓時塌陷了,雪白的麵粉迅速翻滾著蔓延了開來。
那道士已經卷著衣袖,踱著小步緩緩來到正中。
沙塵散去,塌陷的攤檔中顯現出了白霜嬌小的身影,渾身上下都已經覆上一層灰白色的微塵。
她蜷縮著,驚恐地望著那道士。
一縷鮮血從嘴角緩緩的滴落,在這白茫茫一片之中,異常地刺眼。
人群中,一對蹣跚的老夫婦被引了出來。
望見那對老夫婦的瞬間,白霜猛地呆了一下,眼淚奪眶而出。
“爹,娘……”那聲音在微微顫抖著。
老頭子閉上眼睛,微微側過臉去不忍看白霜。至於那老婦人,則是已經整個給道士跪了下去,伸手去拉道士的衣角道:“道長,道長,一定是搞錯了,你看,她流血了,她一定是我家霜兒沒錯呀!求道長……”
還沒等她說完,道士已經一把將白霜的母親推了開去,怒斥道:“大膽白骨精,事到如今,竟還想著迷惑白家二老!說!你是怎麼佔據白家姑娘的肉身的!”
“我沒有,你冤枉我!”白霜扯著嗓子哭喊道。
“哼!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此等妖孽,看貧道這就收了你!”
抿著茶,那端坐在二樓的白髮老者喃喃自語道:“白骨化形成妖,沒有妖氣,又保留了生前的記憶,倒是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