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車裡過夜,顯然已經不是什麼好辦法了,因為那幫瘋人不知道會在哪裡,會在什麼時候突然出現。
心裡仍隱隱感到後怕的老許聽見有店可以住下,頓時間,他眉頭一展,好奇地問道:“你說的店在哪兒?”
那大塊頭暗自竊喜,舉起燈管,指著前方,微笑著道:“您一直往下開,到了第五個路口往右拐,再往前開一點,就能看見一家客棧,我的店就在那裡。”
“客棧?”老許大吃一驚,急忙點開了地圖,滑動到了那大塊頭所說的位置,“你原來是客棧的人吶!我還是你們的常客!”
那大塊頭又驚又喜,激動地和老許握了個手,對比之下,老許的手就形同一個小孩子的。老許被那大塊頭握得有些疼了,一邊尷尬地笑著,一邊使勁抽出了手,隨後低頭一看,老許驚訝地發現,不過短短几秒間,自己的手居然被捏紅了。
這時老許才想到,那幫瘋人沒有繼續追來,或許不是因為腦子有問題,而是因為他們懼怕這站在路中央的大塊頭!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秋瓊一時看傻眼了,一來她還沒見過這麼壯碩高大的人,二來她是想不通,那大塊頭長著一副兇狠的面孔,怎麼會在這裡低聲下氣地拉客。秋瓊心想著:按理說,他應該待在搏擊場或是競技場之類的地方,以他的體格拿個冠軍輕而易舉。
“先生,我姓惱,您可以叫我小惱。”
“小……小惱?呵呵……我還是叫你阿惱吧。”老許冷冷笑著,“我叫許山,別人都叫我老許。”
“都可以,許先生,您就跟我來吧,我保證安全。”
一路跟著阿惱,雖說身後不時還會傳來嘶吼聲,但那幫瘋人明顯是不敢靠近了。轉眼之間,他們便來到了銅環裡唯一亮著燈的建築前,老許看著那熟悉的客棧,心中頓時翻起一股暖意,感嘆了一句。
“哎喲,小瓊,我們該感到慶幸,還好這家客棧仍在經營。”
秋瓊快眨著眼,驚呼道:“老許,這就是那家只要暴食鎮的人一來,就把餐廳給關掉的客棧嗎?”
老許難以置信地點了頭,他沒想到,自己那麼久以前說過的話,秋瓊居然還記得一清二楚。
這時,阿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遙控器,費了半天的功夫,才按下了【開門】按鈕。緊接著,客棧一旁的停泊區的鐵閘即開始緩緩收起,可讓秋瓊和老許感到驚奇的是,在一扇鐵閘收起後,竟然還有一扇更厚實的鐵閘。
接連四扇鐵閘都收上去後,阿惱才向老許比了一個“請”的手勢,老許隨即調轉車頭,筆直地開了進去。過了鐵閘後,老許才發現,原本露天的停泊區此時竟然加裝了一個厚實的鐵棚,而且邊緣處焊接得嚴絲合縫的,沒有留出一點呼吸的空隙。
與銅環商品交易會外的停泊區不同,這客棧旁的停泊區稍微有些人氣,一頭停靠著三輛貨車,另一頭則停靠著一臺飛船。
不難看出,這鐵棚是為了隔絕那幫瘋人,避免他們來騷擾住店的客人。一時間,老許大鬆了一口氣,心想著,今晚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
停好了車,他們便緩步到車尾,老許開啟了貨艙門,一步跳了上去,將自己和秋瓊的行李推到了貨艙邊。正當秋瓊要將行李搬下來時,阿惱踏著地震趕了過來,兩手輕輕一提,便將他們的行李箱給放了下來。
就在這時,阿惱瞥見貨艙角落裡堆放著的十來箱水,不知為何,突然驚愕住了。在嚥了一口氣後,只見阿惱手指著角落,懇求道:“那個……許先生,您可以給我一瓶水嗎?作為報答,您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秋瓊和老許同時愣住了,老許更是作出一副苦惱的神情,撇著嘴問道:“啥?你要水?”
阿惱猛地點了頭,舉起一根手指,勉笑著道:“就……就一瓶……”
老許雖然心有疑惑,但畢竟一瓶水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於是,老許便走到角落,拿出了兩瓶水,隨手扔向了阿惱,並笑著道:“見你解救了我們,送多你一瓶吧。”
阿惱頓時欣喜若狂地鞠了個躬,高聲道:“謝謝!謝謝許先生!”說罷,阿惱即踏著地震跑到客棧內,全然把他們倆給忘了。
秋瓊和老許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了驚訝與不解。老許跳下貨艙,聳了聳肩,淡淡道:“小瓊,你有沒有覺得這貪婪鎮裡的人都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