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王妃語重心長的握著鷹王的手,緩緩輕拍他的背部,幫著順氣:“既然孩子長大了,想要自己去揭開真相,我們就在京城等著吧,讓人盯著點慕容府,我也會與二姨娘過個話,讓她留意,孩子自己會找來的。”
鷹王滿滿的擔憂,江南與京城距離不近,兒子身上可有帶足了銀兩,一路上若是風餐露宿,感染了風寒,可怎麼是好:“墨藥,傳本王的口令,將三公子的小象給各地官府衙門發過去,凡是有人與小象一模一樣前去求助的,無論緣由,都要出手相助。”
墨藥知曉王爺的脾氣,以往從不會利用手中的勢力肆意妄為,如今為了兒子有些亂了方寸,細想之下,也無妨,花了多少銀兩,隨後鷹王府給他們補齊就是了。
晉王的車隊在路上走了半個多月,離京城卻還有三分之二的路程,來的時候匆忙,又是隻身前往,路邊的景色再好,也無心欣賞。
現如今,無事一身輕,又有家人陪伴,晉王倒是比晴兒更加喜歡戶外的散步和遊玩,這不又要改成水路走上十天,沿途的山水如畫中般,讓人神往,立於船頭,水波盪漾,人的視野開闊,心情也無比的逾越起來。
流珠將晚飯藏在食盒裡,小心躲過旁人,將飯菜小心的送到船艙的底部,江二公子藉著昏暗的燭火在看書,好在流珠心細,特意給燈罩上塗了隔絕火油的東西,以免船身晃動,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
她在心裡輕輕嘆口氣,江二公子何時受過這份罪,若是跟著鷹王府的人回京城,那肯定是小心侍候,一路順風順水,哪能像現在這般,躲來躲去,都有些像過街的老鼠了。
“飯菜,我一直用棉絮捂著的,還好沒有涼了,你快用些,這是王妃給我的水果,你多少吃些,還有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到了京城,即便能進了慕容府,你也不能堂而皇之的去問當年的事情。再則,鷹王府的人都找來了,那你必是鷹王的骨血,為何不先回鷹王府,在做計劃?”
流珠倒不是嫌棄他,就是這一路走來,他著實辛苦。她們時當奴婢的命,東奔西走,從早忙到晚,也習慣了,可江二公子,如今的鷹王府世子爺,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人前人後捧著的主,何須受這份罪呢。
江二公子慢條斯理的吃著飯食,“我想弄明白,母親當年將我捨棄的原因到底是什麼,我這些年在江家表面風光,江家老爺對我如親子,可江家夫人和大少爺卻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多次買兇殺人都未果,我這些是膽戰心驚過來的,比起那些,這點罪不算什麼。
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流珠滿心羨慕那些高門大戶裡的小姐,可見過慕容嫣兒的過往,李沛瑤的,還有些別家的千金,後宅內的三妻四妾,想著都鬧心。忽然覺得心裡也不是很羨慕了,倒是晉王妃,能嫁給疼自己寵自己的男子才是女子最大的幸福。
臨江城是三面環江,一面靠山。城雖不大,因有四個城門,卻也分出了城東、城西、城南、城北四個區域。
城東地勢平坦,住的都是世家貴胄;城南緊靠城東,有錢的商人、小吏,家境殷實的小地主,都往這塊擠;城西因緊靠山峰,地勢逼仄不平,住的大多是小門小戶和貧困戶;而城北的住戶,則是介於城南和城西之間,頗有些魚龍混雜的感覺。
晉王的船隊到了這裡,要停靠河岸,給船上補給。坐了幾日的船,也著實是乏了,八爺吵著要去城裡最好的酒樓吃上一頓,一來品嚐江南的不同廚藝;二來,難得出來一次,自然是能吃的吃,能玩的玩,這次之後再來江南,就不知要到何時了。
涼涼的春雨過後,輕軟的日光灑下來,柳條隨和清風顫動,乍一看宛若碧波盪漾,還散發著陣陣花香,清爽的味道直讓人心底舒暢。
紅色的、粉色的、黃色的,紫色的,黑色的牡丹競相綻放,微風拂過,花枝搖擺,美不勝收。晴兒忽而歡呼起來,緊跑幾步,登上附近的山坡,姿態動人,氣度高潔,甚是養眼。
她的歡樂感染著周圍的人,婆子丫鬟都露出就別的笑容,小廝們遠遠站在,不敢抬頭往那邊看,若是王爺知曉,那可是不得了的。
晉王笑容滿面,與八爺邊走邊聊,江南果真名副其實的魚米之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