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主還想便辯解幾句,程嬤嬤轉身便要離開,“還不帶八公主回去,省的在這裡丟人現眼。”
貴妃娘娘守著十皇子,淚眼迷濛,太醫們開得藥方,喝下去,不起作用不說,到現在,十皇子盡是連嘴都不張了。
晴兒睡得很安穩,想來是玩的累了,一夜無夢。前幾日總是零星的飄著雪花,今晨倒是放晴了。
雪後的陽光溫溫柔柔,透過潔白的窗紙傾灑於晉王側臉輪廓,在他英挺的鼻樑以及泛著英氣的眉宇間更增添了幾分清雅溫和的意味。
晴兒一覺醒來,入目的便是晉王沉睡的容顏,她還是第一次這般近距離的去看。以前,不曾仔細端詳,心內清楚他也是俊郎少年郎,近些去看,何止清雋,簡直是貌比潘安都不為過。
“看夠了,為夫要起來,若是不夠,為夫便晚些再起。”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她粉嫩的臉頰瞬間爆紅,這是被抓了現行。
像是聽到了裡面的動靜,暗一在門外回稟:“王爺,皇上請您與戰王都御書房喝茶。”
北國軍事強盛,富可敵國。皇宮的佈局和建設上頗為下功夫,御書房坐南朝北,內裡分了三間,一明兩暗的格局,明間是御書房正屋,三面皆是高大的書櫃,一面是窗戶,看似通體錯落有致。
明眼人一看便知,西面與東面的書櫃後必然隱藏著兩間暗房,其中一間或許還準備了逃離是的地道。
明間佔地不小,鄭重擺著一張梨花木的書案,梨花木的靠背椅上安置著金線勾勒的金龍吞雲吐珠的圖案。
窗幔重疊,長風吹落碎花,落在窗欞之上,幽香四溢,芬芳甜蜜。暖陽悄然穿過鏤花淺格,似散星成聚,投下一地虛光。
晉王踏著這點點光影而來,皇上端坐在書案之後,已與戰王說著話,時不時還有輕言笑聲飄來。
“小侄墨卓峰見過北國皇上,恭請聖安。”晉王作揖行禮。
北國皇上三十多歲,正值盛年,大手一揮:“免了,晉王爺新婚燕爾,倒是叫旁人羨慕不已呀。”
戰王起身與晉王相互見禮,與外人面前,墨國皇室中人絕不會失了分寸。
“朕,宣召你們過來,是為了一樁喜事。昨日皇后與朕聊聊家常,無意談起七公主的婚事,北國與墨國相交多年,朕有意與墨國結兩國秦晉之好。”
墨國尚未婚娶的皇子,只有戰王與八王爺,太子與黎王倒是也未有正妃,晉王休閒飲著茶水,一副事不關己的淡漠姿態,讓戰王持重的心事又略微沉了沉。
“朕已命人修書送往墨國,將朕的心意表露無疑,你們的父皇想必也是贊成的額,不日之後,等到回函,朕可就要與你們細說了。”
皇上的笑聲繞樑於耳,晉王與戰王並肩走在臺階之上,晉王依舊把玩著手中的玉佩,淡然處之的賞景而行。
戰王落寞的笑容映襯著雪中紅梅的耀眼色彩,卻也遮不住內心的不平:“四哥,你認為,父皇會選定誰為和親之人?”
晉王立於臺階之下,身姿如仙,緩緩抬頭,薄唇勾出一抹桀驁不羈的弧度,漫不經心的聲音如流水潺潺,所過之處,冷凍稱病:“七弟,你難道只是擔心聯姻之人,你可曾想過,父皇接到修書,知你還存活於人世,卻隱瞞他這麼久,雷霆之怒,豈是你能承擔的。”
鎏金的光線撒在晉王的側臉上,靜謐而美好:“何況,貴妃被你接出冷宮之事,怕也是保不住了,你還是先想想如何解決這件棘手的事情,畢竟,你還活著,太子和太后那邊就會坐臥不安,他們又豈會讓你安然無恙的活著回到墨國,這北國未必就能保你周全。”
“晨曦樓那邊,你最好也知會一聲,趕緊想辦法拿到鷹王那邊的隱秘,這或許能成為你與太后交涉的唯一砝碼。”
他凝神的眼眸溢滿濃烈的愧疚,“四哥,為何要幫我。”
“我們始終是血脈至親。”
“四哥,即便這樣,我也決然不會放手,抱歉,我若離開了晴兒,今生無疑是一具行屍走肉。”他對晉王是有敬仰之情的,他甚至會想,若晉王坐上那個位置,他該是心悅誠服的,但他可以割捨皇位,唯有晴兒是他心中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