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的身子骨要緊,晴兒幫您看看。”祖孫二人樂樂呵呵的相扶而去,餘暉繞樑,驅走了淡淡的寒意。
大夫人在庫房清點她的嫁妝,單子上的東西頗多,當年,王家的陪嫁也有一百二十六抬。慕容府的中饋都是掌握在她的手裡,她的嫁妝自然無人敢動,府門外早就等候著十幾輛馬車,府上的小廝幫著往外抬,寶叔按照晉王的交代站在府門內盯著,晴兒本來要過來,還是晉王心疼她,大夫人心懷鬼胎,又敵對晴兒,還是不見為好。
後庭的書房幽靜清雅,紫檀木做的貴妃椅上,躺著熟睡的晴兒,難以言語的靜,似乎把這裡隔絕成了另一個空間。
放低聲音,他慢慢靠近貴妃椅,俯身凝視晴兒的睡顏。平日顧盼生輝的眼眸緊閉,猶如睡蓮,醒時常見的笑容隱去,顯得越發恬美安然。
伸手軟玉入懷,笨拙的身體滑動著輪椅,將她放入床中,幫其蓋好被子,放下簾子。暖被之下,晴兒翻個身,繼續酣睡。墨卓峰不竟期待,晴兒能如他一般珍視這段婚姻,不管開局如何,結局定然會是好的。
晴兒快到晌午的時候才悠悠轉醒,想著與聖元的約定,簡單洗漱後趕往宴賓樓。晉王目送著她離去的背影,悵然若失,老太太讓人精心準備的午飯,因著晴兒的缺失,晉王吃起來索然無味。
宴賓樓一層是茶樓,有鼓書在唱,人來人往,好不熱鬧。二樓廳堂裡已是人滿為患,墨量昨日便定了包間,聖元的銀色面具在刺眼的陽光下發著森冷的光芒,讓原本熱鬧的廳堂安靜下來,直到他進入包間,門合上後,廳堂才恢復了喧鬧。
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不過就是圍繞著慕容府罷了。朝堂上的慕容丞相,皇后的親哥哥,居然算計自己的兩個女兒,被罷官也是輕的。黎王妃更是做得出格,明明嫁給了黎王,卻還惦記著太子,這樣水性楊花的女子更是被是人不齒,偏偏黎王是個大度的,不計較,還將慕容嫣兒帶回府裡,雖說降了位份,起碼沒有休了她,慕容乾和慕容嫣兒父子兩倒是成了人們紛紛唾棄之人,晉王與晉王妃伉儷情深的種種,也被大家津津樂道。
聖元坐在靠近窗戶的位置,目光注視著樓下。光陰如水,漏指而過。有時極力想挽留歲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從指縫溜走,無奈又殘忍。
晴兒身姿欣長地從馬車上下來,身著黑色的斗篷,玉冠束髮,嘴角帶著一抹如清風朗月的淺笑,一雙流光溢彩的眼眸正朝著聖元看來,她一身男兒裝扮,顯得分外俊朗清新。
墨量恭敬的將晴兒引進包間,廳堂內又是一陣兒唏噓,大家交頭接耳,能得到聖元這般禮遇,定是不凡之人。
墨量依舊將喜鵲擋於門外,晴兒著男裝,兩名男子同居一室,倒也正常,暗一剛入房頂,便被墨量安排得暗衛擋了回去,,兩人交手的聲音並未避過屋內之人,聖元斟了一杯茶遞給她:“晉王身邊的暗衛武功不錯,平日跟著就是了,今日,我不想他叨擾你我的雅興。”
晴兒談論的話題本就不適合讓晉王知曉,聖元出手阻了暗衛的偷聽,到省的她費力與晉王解釋了。
她放下茶杯,復有蓄滿:“我有一事相求?”她用了探尋的口吻,也許是聖元幾次搭救的緣故,她莫名的選擇相信他。
能越過晉王找上他,聖元無比欣喜,面上卻平淡似水:“但凡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我想順理成章的離開晉王府。”
“讓晉王與你合離,皇家從未有過。休妻,與你名聲有礙。”
晴兒如墨的眸子,褶褶生輝似是有一團火在裡面燃燒:“嫁入晉王府非我所願,若是死遁,你覺得如何?”
愉悅的笑聲從聖元冰冷的唇角溢位:“等我訊息。”他與晴兒不謀而合的想法,讓他心情甚好。
“只是事後,請你想辦法只會祖母一聲,我不想她老人家難過。”
“嗯,三姨娘呢?”
“不必了。”三姨娘對她雖好,卻不及祖母的全力維護,她猜想,三姨娘該是哪方陣營裡的,她不能輕易冒險,謹慎些總是好的。
晴兒清亮的眸子如水一般溫柔,臉紅得如夏天的彩霞。聖元溫文爾雅,摒棄掉凍如寒霜的外表,倒不失為一對璧人,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相聊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