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廝還想在說些什麼,遠遠看見一個腰佩彎刀的黑衣青年打著油紙傘過來,對他揮手隨意離開,還沒說出來的話頭只得咽回去,乖乖退下。
林朝歌才剛慶幸煩人的聲音終於消停了,雖然知道人家是好心,可架不住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允許她多睡,萬一在自己睡著的時候,堤決了怎麼辦,最近幾日她都是合衣而睡,就連睡覺淺得一聽到外面的聲音就會驚醒起來,披上沾泥外袍匆匆跑出去。
“夜深了,在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扛不住的,還沒等災情解決,你的身體反倒是先受不住倒下了。”熟悉的嗓音至頭頂上方傳出,還有遮擋住雨絲的碧綠色油紙傘跟男人所穿的秧色園領袍子。
當著是頭頂一片青青草原,綠得發光發亮。
“我在等等,你怎麼出來了。”林朝歌知道來人是誰,卻沒有多加關注的意思,繼續在小本子上寫寫畫畫。
“我想你了不行嗎?”微佻的語氣上揚。
“別鬧。”林朝歌知道他是在開玩笑,明知她這個節骨眼上怎麼能睡得著,完全就是沒話題找話題。嫌的。
“我不放心你,還有洛水絕堤一事。”瀟玉子趁著沒人看他們這,偷偷低下頭親吻了她臉頰一口,又快速離去。
“你來了漳州幾日,可有發現什麼。“說到這,二人的表情都開始變得嚴肅開來。
林朝歌沉嚀一會兒,表情嚴肅道;“我懷疑有人貪汙用於賑災和修堤的銀錢,故意以次充好,否則若是修好河堤不可能年年因一場小雨就有決堤的危險。”
二人說著再往河堤那走邊,看見的是穿著一致的兵卒和著草鞋帶草帽的黃河夫,還沒走進,林朝歌就被幾個帶頭的黃河夫和兵卒簇擁著走了,獨留瀟玉子一人。
瀟玉子沒有跟上前,只是站在不遠處隱隱約約能看到林朝歌的身影,看見她被圍在中間,和人談論說著什麼正要往堤上走卻被好幾個人攔下,語氣說不上的好。
瀟玉子遮住臉,藉著深沉夜色遮擋往那頭走,近些了就可以看到林朝歌的臉色很難看,她想要上堤,卻被其他人勸誡。說河水洶湧澎湃,彷彿就跟現在的黑夜一眼隨時都要吞噬一切。林朝歌正鐵青著臉怒斥:“難道我在帳中,到時候決堤就衝不走了?河水會不會淌滿漳州城,蔓到整個梁州府!本官需要親自上去才能安心,負責萬一真的出了事我們水能擔待得起。”聲線隱隱透著尖銳感。
眾吏沉默不語,就連前面攔得最兇的黃河夫都默不作聲。
白日裡林朝歌恨不得就紮根在洛水河畔,就連夜裡都是每隔一兩個時辰就要看一次,每次他們心頭都狂跳,生怕忽然決溢,畢竟先前已訣了一個小口子,死傷數十人。
林朝歌又不是普通的官吏,是京城裡派來官大人,聽說上頭還有一個攝政王,他們實在不放心現在的情況上林朝歌還上堤,勸她回去休息,何況幾日下來都處出了感情,更是擔心她的安危。
林朝歌拂袖,臉色難看道:“你我不熬這一時,等人一淹堤決,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流離失所?即使現在不能平了水患,至少可以及時知曉險情,好回思量對策築堤,保住城中百姓的家園,好比現在本官什麼都不知道的瞎子一眼。”
說罷,林吵吵歌一拂袖,不顧他人阻攔頂著風雨上堤了,堤上還跟著好幾個不放心之人一塊陪她上去,萬一真的出現危險他們好第一時間救下這位為民著想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