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歌此番是被徹底禁了足,以前是不屑出這清水殿,而且此番卻是不能出,日子還同以前一樣,枯燥而乏味。亦連床底下藏著的話本都不知囤了幾籮筐,葷素不忌,能看就行最好帶插畫。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後宮中依舊沒有傳出誰在有孕或是得武昌帝專寵的流言,逢人直道清水殿中那位聖眷不斷,不知惹來多少紅眼之病,反正無論外頭傳來多少風言風語皆當不入耳,省的自在又輕鬆。
隨著中秋佳節的到來,林朝歌的肚子越發大得駭人,自從上一次木梳中發現沾抹了軟筋散後,與吃食中零零散散參加了藥性相剋的微量之物。伺候的宮人被揪出來殺雞儆猴後倒是再度沉寂下來。現在無論是吃的用的格外小心,生怕遭了誰的毒手。
亦連每日皇子的吃食用物與伺候出入的黃門宮女皆是派了會武的,唯恐生了上一次無人看管大皇子被人推掉荷花池,二皇子於假山下摔破了腦袋之事。此事引起帝王/震怒,牽連死亡的宮人與妃嬪更有四十多人之多,慎刑司的血落了足有倆厘之厚。
足見帝王一怒,橫屍百里。
“主子,皇后那邊說是給您送了一株紅瑪瑙海棠給您賞玩。”身著淡綠色半臂襦裙的綠水端著烏木托盤匆匆從外進來,白玉蓮花盤中放著一份加了桂花的紅豆千層糕。
“海棠貴有花中貴妃的美喻,倒是有意思。”意思是在告誡她始終是妾,莫要多生了旁心,也對。隨著她肚子的胎月份越發大了,有些難不住恐懼之人難免急得會做出狗急跳牆之事。
畢竟連那等下作的腌臢手段都使了出來,就是可惜那人尾巴掃得太過乾淨,竟是尋不到半點斷尾之嫌。林朝歌輕抿了口紅棗枸杞桂圓茶,半垂的眼簾中掃過一抹森冷之寒。
“既是皇后所贈,豈有拒絕之理,派人告訴皇后一聲就說妾身很是歡喜。”現在以有六個多月的胎,以前素有七活八不活的說法,故而格外小心,還帶著林朝歌最近一段世間格外嗜睡,甚至是不時會在半夜惶恐的坐起,冒出了一身冷汗,失神的撫摸著足漸大起來的肚子。
“宮外可有傳出什麼來。”彼如她這無禮妖妃,即使懷有身孕仍是使出下作的不堪手段留人亦或是言宮以死相諫等諸多言語。
畢竟後宮的妃子皆是出身高貴之輩,唯她不僅出身不顯便罷了,這麼多年來藏著掖著也算了,他們恨毒的應當是自己纏著帝王日日不早朝,冷落他們送進宮的嬌嬌女。恨其不能得寵吹吹枕邊風好在官進一品,亦是有意染指高位。不過這些都無她無關,只需安心養胎做個妖妃扶持瀟瀟上位在壽終正寢。
若是有人擋了她的路,她還當真不介意吹吹那枕邊風,何況等她肚子裡頭這胎生出來,東宮之位也得儘早定下來為好,免得夜長夢多。白日煩憂,不過皇后倒是不能在落了,唇角上揚,勾起一抹嗜血殘忍的笑。
“倒無,不過.......”綠水抬眸間想到近來傳得沸沸揚揚的荒唐之事,一時之間不知是否要說出來汙了主子的耳。
“有事便說,何必藏著掖著。”林朝歌接過雕花小銀勺,挖了一塊撒了蜂蜜的幹桂花絲的涼糕,涼絲絲的甜只入心喉。
“奴婢說了,娘娘可莫要生惱才好。”綠水緊咬了牙根,吐出一口濁氣,何況紙保不住火,早晚會有漏陷的一日,何不提前從自己嘴巴里說出來來的安心。
“其實是奴才聽說王將軍近來行事越發的荒唐開來,平日裡宿花夜柳玩雞鬥狗便罷了,聽說前些日還招了那等雅女支和一堆粉頭回了府邸,第二日就傳出為其贖身一事,甚至府中還圈養了不少粉頭。“
林朝歌初聽只是微愣一二,隨即放下在沒有多少胃口的涼糕,懷了孕後越顯嫵媚可人的白瓷小臉盪出一抹苦笑,狹長的桃花眼微微下垂道;“以後他的事莫要在打聽與本宮說,何況這麼多年來了,他的身邊其實也需要一個知暖知熱的人,若是你同我說了此等遭心事本宮又有何等法子。”
“主子,您就不擔心王將軍嘛,再說王將軍就算是平日在胡鬧荒唐也好,怎能如此糊塗的納了一個女支進府。”甚至還頗為受寵,綠水說到這也有些惱了,瞪大著一雙氣得通紅的眼,一張小嘴抿的無一絲血色。
“本宮擔心又有什麼用,左右又出不了宮,何況本宮總不能自私的讓人為本宮這個已經死了將近四年的死人繼續守著,對他而言難道不殘忍嘛,即使在如何他也得留下屬於自己的血脈。”
“可是主子.....。”綠水嘴唇皮子上下蠕動,一對眼氣得發紅,臉皮子抖動著。抬眸間見林朝歌臉含不耐和冰寒只好推出去等著下一次在提點主子一二。
免得當真錯過了,悔恨一生。